张凌赫

"他理解得足够多。"张凌赫咬牙抵抗着越来越强的压迫感，"你们是寄生虫，利用技术漏洞入侵我们的世界。"

莫云天——或者说占据莫云天身体的东西——发出轻柔的笑声："'入侵'？不，我们在提供救赎。人类意识如此孤立、混乱、充满痛苦。我们可以终结这一切，将所有人连接成一个和谐整体。"

"那就不叫人类了。"张凌赫试图激活手臂上的蓝纹防御机制，但发现它正被球形装置吸引，能量不断流失。

"人类只是进化过程中的一个阶段。"莫云天挥手，球形装置表面显现出全球地图，上面标记着正在建设中的量子节点，"当普罗米修斯网络完成，地球将迎来第一个真正的集体意识文明。没有冲突，没有孤独，只有完美的统一。"

张凌赫突然明白了观察者的真正目的："你们不是要毁灭人类...是要同化我们。"

"进化，博士。就像单细胞生物进化成多细胞生命体。"莫云天触碰球形装置，一组全息图像展开，显示着不同历史时期的战争和苦难，"看看你们自己。几千年来，人类用同样的方式重复同样的错误。我们提供的是超越这种循环的机会。"

张凌赫感到一阵眩晕。球形装置正在主动与他手臂上的蓝纹建立连接，无数陌生思想和记忆涌入脑海。他看到了观察者视角的宇宙，浩瀚而冰冷；看到了无数被同化的文明，如同博物馆中的标本；还看到了地球的未来——一个所有意识融为一体的静止世界。

"你的防护程序很精巧。"莫云天欣赏地说，"但你父亲没告诉你全部真相。它不仅仅是防火墙，更是桥梁——让你能在被同化后保留部分自我，成为我们与人类世界的完美媒介。"

张凌赫跪倒在地，汗水浸透衣服。抵抗越来越困难，但某个念头支撑着他——苏雨晴。她一定正在传播那段视频，唤醒更多人。如果他能争取更多时间...

"你在想那个记者。"莫云天摇头，"她已经失败了。你以为那段视频是怎么泄露的？是我们故意放出的，为了引她现身。"

张凌赫的心脏停跳一拍。

"就在我们说话时，她正被带往这里。"莫云天微笑着，"你们将在新世界中团聚，成为普罗米修斯网络的第一批核心节点。多么荣幸。"

愤怒给了张凌赫最后的力量。他猛地将手臂按在地上，释放出积蓄的量子能量。蓝纹如同活物般脱离皮肤，在地面形成复杂的电路图案。整个房间的灯光闪烁，球形装置短暂失稳。

莫云天——或者说观察者——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学会了控制它？不可能，没有人类能—"

张凌赫没等他说完就冲向球形装置。如果无法摧毁它，至少可以干扰其运作。但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表面时，一阵剧痛从背后袭来。他低头看到一截金属刃从胸口穿出，蓝色的液体——他的血已经与防护程序融合——顺着刀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