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一刻，他听到了敲击声。微弱但坚定，穿透量子噪音传来——是《小星星》的节奏。苏雨晴。

张凌赫用尽全部意志力聚焦于那个声音，那个节奏。随之而来的是记忆中的画面：苏雨晴在书店储藏室里的笑容，她在训练场上的专注表情，阳台夜色中她眼里的光芒...每一种记忆都带着鲜明的情感色彩。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观察者的洪流在这些记忆前分流，如同水流遇到岩石。父亲说得对——它们无法处理纯粹的人类情感。

头环突然松脱。张凌赫跌倒在地，看到球形大厅一片混乱。警报声刺耳，红光闪烁。量子核心装置表面出现不稳定的波动。

"不许动！"苏雨晴的声音。

张凌赫转头，看到她站在入口处，手持脉冲步枪，额头伤口重新裂开，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她击倒了两个技术人员，枪口直指协调者。

"情感连接..."张凌赫喘息道，"它们无法抵抗这个！"

协调者的投影剧烈闪烁："愚蠢！你们在拒绝进化的礼物！"

苏雨晴开枪了。脉冲能量穿过投影，击中量子核心装置。整个大厅震动，设备爆炸，碎片四溅。协调者的形象扭曲变形，声音断断续续：

"这...改变不了...网络即将...激活..."

真正的混乱开始了。失去连接的空壳们茫然失措，安全系统失效。苏雨晴冲到张凌赫身边，扶他起来："能走吗？"

张凌赫点头，尽管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们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身后传来更多爆炸声。

"怎么找到我的？"张凌赫喘息着问。

"那个出卖我的同事...其实是双重间谍。"苏雨晴支撑着他，"他给了我位置和武器，然后制造了 diversion。"

他们到达电梯，但系统已经锁定。苏雨晴骂了一句，转向紧急楼梯。刚推开防火门，一队安保机器人就出现在楼梯下方。

"上面！"张凌赫拽着她往楼上跑。

楼顶寒风凛冽。深蓝集团总部大厦高耸入云，周围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远处，普罗米修斯网络的节点塔闪烁着不祥的蓝光。

"没路了。"苏雨晴环顾四周。机器人已经从楼梯口涌出，形成半圆包围圈。

张凌赫的手臂突然剧痛。低头看去，蓝纹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发光，几乎要灼穿皮肤。他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天空——那里，肉眼不可见但量子感知清晰的"裂缝"正在扩大。观察者即将大规模降临。

"网络要激活了。"他嘶声道，"就在今晚，不是明天！"

第一台机器人开火了。苏雨晴推开张凌赫，自己却被脉冲击中肩膀，踉跄后退。第二枪击中她的腹部，鲜血立刻浸透衣衫。

"不！"张凌赫扑过去，蓝纹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一股无形的能量波扩散开来，所有机器人同时僵直，然后爆裂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