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不！"张凌赫扑过去，蓝纹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一股无形的能量波扩散开来，所有机器人同时僵直，然后爆裂成碎片。

苏雨晴倒在血泊中，呼吸急促而浅薄。张凌赫跪在她身边，徒劳地试图按住伤口。血从指缝间涌出，太多太快。

"听着..."苏雨晴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芯片...父亲的研究...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别说话，保存体力。"张凌赫脱下外套压住伤口，但鲜血很快浸透布料。

苏雨晴摇头，嘴角泛起血沫："笨蛋科学家...这次你得自己想了..."

她的瞳孔开始扩散。张凌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观察者即将降临，而他唯一在乎的人正在怀中死去。蓝纹的光芒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

就在这时，父亲的话回响在耳边："...观察者最害怕的是两个意识之间建立的纯粹情感连接..."

一个疯狂的想法闪过。张凌赫看着自己发光的蓝纹，又看看苏雨晴苍白的面容。量子防护程序既是防火墙也是桥梁...如果能控制它，哪怕只有一瞬间...

"苏雨晴，"他捧住她的脸，"看着我。我需要你...再坚持一下..."

他将额头贴在她冰凉的额头上，手臂上的蓝纹如同活物般延伸，缠绕住两人接触的部位。张凌赫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意志于一个念头——分享。不是被观察者同化，而是主动将自己的意识与苏雨晴连接。

起初只有黑暗和疼痛。然后是一点火花，微弱但坚定。火花扩大，形成通道。张凌赫感到自己的意识滑入未知领域，同时有什么东西从通道另一头涌来——苏雨晴的意识，充满愤怒、勇气和...爱的意识。

两种意识在量子层面交融，产生出既非张凌赫也非苏雨晴的第三种存在形式。那一瞬间，张凌赫看到了无数可能性的分支，看到了普罗米修斯网络的量子骨架，看到了天空中正在扩大的裂缝...以及裂缝那边，无数等待降临的观察者。

更惊人的是，观察者们退缩了。这种由纯粹情感驱动的意识融合产生的量子信号，对它们而言如同强酸。

通道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崩溃了。张凌赫回到自己的身体，剧烈喘息。苏雨晴的眼睛重新聚焦，尽管仍然虚弱，但呼吸稳定了些。

"你...在我脑子里？"她嘶声问。

"某种程度上。"张凌赫查看她的伤口，惊讶地发现出血减缓了。蓝纹的接触似乎促进了某种程度的组织修复。

远处，第一道蓝色光束从节点塔射向天空。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网络正在激活。

"我们得离开这里。"张凌赫抱起苏雨晴，"我知道怎么阻止它们了。"

"怎么..."

"用它们唯一无法理解的东西。"张凌赫向楼顶边缘走去，蓝纹再次亮起，这次更加稳定，"爱。"

他望向远处的城市灯火，那里有数百万个等待被拯救的意识。36小时的倒计时突然变得无比紧迫。但此刻，怀中有苏雨晴微弱的呼吸，手臂上有蓝纹坚定的光芒，张凌赫第一次感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