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听到了声音。不是幻听，不是耳鸣，而是真实的外部声音。宋亚轩愣住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女孩转过头来，看到他时眼睛微微睁大，随即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她快速地向面前的顾客比了几个手势，然后朝宋亚轩走来。

"你、好。"女孩一字一顿地说，声音有些含糊但能听懂，"喝、什么？"

宋亚轩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用手语回应，但他只记得昨晚搜索到的几个简单手势。他笨拙地比划了一个"谢谢"，然后指了指菜单上第一个饮品。

女孩点点头，转身开始操作咖啡机。宋亚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悄悄观察着她。她的动作干净利落，虽然听不见咖啡机的声音，但似乎通过震动和指示灯就能准确把握每个步骤。当蒸汽喷出时，她甚至没有看压力表，只是将手掌悬在蒸汽棒附近感受温度。

咖啡端上来时，女孩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指了指宋亚轩对面的椅子，投来询问的目光。

"请坐。"宋亚轩说，随即意识到她可能听不见，赶紧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女孩坐下后，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写下一行字推过来："你是宋亚轩对吗？星城音乐学院的钢琴家。"

宋亚轩的手指猛地收紧，差点打翻咖啡。他的喉咙发紧，三个月来第一次有人认出了他，而且是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

"你...知道我？"他写下回复时，手微微发抖。

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快速写道："我看过你的肖邦比赛视频，还有你在柏林的那场演出。你弹奏的《雨滴》前奏曲是我'听'过最美的音乐。"

"听"这个字被她特意加了引号。宋亚轩困惑地皱起眉。

女孩继续写道："我是林小满，先天性聋哑。但我父母是音乐老师，他们教会我用其他方式感受音乐。"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又按了按胸口，"在这里，和这里。"

宋亚轩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曾经为世界上最挑剔的观众演奏，收获过无数赞誉，但从未想过自己的音乐会被一个聋哑人如此评价。

"你现在还弹琴吗？"林小满写下这个问题时，目光中带着真诚的好奇。

宋亚轩盯着那个问题看了很久，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他想解释自己听不见了，但面对一个天生聋哑的人，这个理由显得那么苍白。

正当气氛变得尴尬时，咖啡店的门被推开，许婷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亚轩！我猜你就在这儿——"她的目光落在林小满身上，顿时笑了，"小满，你们已经认识了？"

林小满站起来，熟练地和许婷打了一套手语，两人显然很熟悉。宋亚轩坐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她们交流。

"亚轩，小满是我学校隔壁'心声'机构的老师，专门教听障儿童音乐。"许婷转向表弟，声音不自觉地放慢了，"她可是我们这一带的名人，去年还上了电视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