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

"李敏..."他嘶哑地问，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活下来了，多亏了球体的干预。"赵教授放下报告，"虽然还在重症监护，但医生说她体质特殊，恢复得比预期快。"

张真源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回——球体、第六守护者的干预、那个脆弱的共识...

"球体呢？"

"安全存放，处于休眠状态。"赵教授的声音压低，"周将军被拘押了，他的身体...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高层吓坏了，命令暂停所有相关研究。"

张真源尝试坐起来，一阵眩晕迫使他躺回去："他们不明白...球体只是暂时同意谈判。如果人类表现出敌意..."

"我知道。"赵教授递给他一杯水，"所以你需要尽快康复。你是唯一能与它沟通的人。"

水滋润了干裂的嘴唇，但张真源内心的不安无法平息。那个"初步共识"太脆弱了，建立在第六守护者干预和一时感动上。一旦球体重新评估，防卫协议可能随时启动。

"我需要见它。现在。"

赵教授皱眉："你的身体—"

"不重要。"张真源扯掉输液针头，蓝光在血管中微微增强，"如果球体改变主意，所有人的身体都不重要了。"

病房门被推开，一位穿军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张真源认出他是*******的林副主席，曾在最初的紧急会议上质疑过他的发现。

"张博士。"林副主席出人意料地鞠了一躬，"我代表国家向你道歉。我们差点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张真源警惕地看着他："现在什么情况？"

"复杂。"林副主席拉过椅子坐下，"一方面，我们掌握了周将军擅自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另一方面，球体的潜在威胁依然存在。总统希望你能...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张真源冷笑，"像解决一个问题那样？"

"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林副主席修正道，"我们了解到，球体对你有所不同。"

张真源看向窗外。阳光下的北京一如既往地繁忙，数百万人在街上行走，完全不知道他们离灭绝有多近。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压在他肩上。

"带我去见球体。"

地下五十层。这是国家最高机密研究基地的最深处，墙壁是两米厚的特种混凝土，连空气都经过多重过滤。张真源坐在轮椅上——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被推入一个圆形大厅。球体悬浮在中央的磁场中，安静得像个普通的金属雕塑。

但张真源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感"，就像面对一头假寐的雄狮。球体在等待，评估，思考。

"所有人都出去。"他说。

"这不符合安全—"一位军官刚开口就被林副主席打断。

"照他说的做。"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气密门锁闭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张真源缓缓站起，走向球体。每走一步，体内的蓝光就增强一分。当他终于站在球体前时，整个人已经笼罩在柔和的蓝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