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

"谈判。"他向球体意识发送这个概念，"两个文明共存。"

球体沉默了，似乎在评估这个前所未有的提议。张真源抓住这个机会，将自己的记忆和情感推向它——人类历史的辉煌与黑暗，艺术的美丽，科学的探索，战争的愚蠢，还有...李敏为他挡枪那一刻的无畏。

"这种矛盾...无法理解。"球体回应，"混乱低效。"

"但这就是生命！"张真源坚持，"你们想生存，我们也是。宇宙足够大，容得下两种智慧。"

长时间的静默。然后，球体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回应："提案待评估。需要更高授权。"

光芒突然收缩，球体恢复平静金属状态。实验室里的时间重新流动，周将军和警卫们茫然失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真源跪倒在地，看到李敏躺在血泊中，生命正在迅速流逝。他爬到她身边，不顾一切地抓住她的手。

"坚持住...求你了..."他哽咽着说。

李敏虚弱地微笑，从衣服内层掏出一个微型驱动器："证据...所有...计划..."她将驱动器塞进张真源手中，"告诉他们...真相..."

她的手垂下了，眼睛失去了焦距。张真源感到世界在崩塌，但就在这时，球体突然发出一道柔和的蓝光，笼罩了李敏的身体。

"初步共识达成。"球体的声音在实验室中回荡，"展示诚意。"

蓝光中，李敏的伤口停止了流血，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张真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然后转向球体："救她！如果你能..."

"不完全掌控生命技术。"球体回答，"稳定伤势，更多需要医疗设施。"

这已经足够了。张真源抱起昏迷的李敏，转向惊恐的周将军："结束了，将军。球体选择了和平。如果你还想救自己半融合的身体，最好也选择合作。"

警卫们犹豫地看着将军，后者的半透明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最终，周将军崩溃地点头，命令放下武器。

当张真源抱着李敏走出实验室时，赵教授的团队已经控制了局面。医护人员接过李敏，紧急送往医院。张真源想跟去，但一阵眩晕击中了他——融合过程暂停但未完成，他的身体正在付出代价。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球体被小心地装入特制容器，赵教授对他点头示意，而窗外的天空，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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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

这是张真源恢复意识时的第一个感知。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连透过窗帘的光线都是苍白的。他试图抬起手，发现手臂上连接着输液管，皮肤下的蓝光已经减弱，但依然隐约可见。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张真源转头，看到赵教授坐在那里，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医疗报告。

"李敏..."他嘶哑地问，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