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

"别走。"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坐在这里。万一又..."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在床边坐下。马嘉祺闭上眼睛，但手指仍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像个害怕黑暗的孩子。

窗外，雨声渐大。林小满轻轻哼起一首没有歌词的旋律，手指在马嘉祺的掌心打着拍子。即使他听不见，也能通过触感感受到节奏。

不知何时，马嘉祺沉入梦乡，手里还握着林小满的手指。她看着他在睡梦中渐渐舒展的眉头，轻轻叹了口气，靠在床头，任由睡意将自己带走。

雨下了一整夜。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马嘉祺睁开眼，发现自己和林小满以一种别扭的姿势依偎在一起——她的头靠在他肩上，一只手仍被他握在掌心。

他本该感到尴尬，却莫名地心安。右耳的听力恢复了六七成，雨声和鸟鸣透过窗户传来，像是世界在对他轻声细语。

马嘉祺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压麻的手臂，却惊醒了林小满。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后，瞬间弹开，脸颊绯红。

"呃...早上好。"她慌乱地整理睡皱的衣服，"你的耳朵...？"

"好多了。"马嘉祺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谢谢你昨晚..."

"不客气！"林小满跳下床，"我去做早餐！呃...如果你饿的话..."

她逃也似地冲出卧室。马嘉祺望着敞开的房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右耳的嗡鸣仍在，但似乎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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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弹一次最后过渡段。"

录音棚里，马嘉祺第十次对音响师提出要求。透过隔音玻璃，他看见林小满在录音间里揉了揉肩膀，但还是顺从地架起小提琴。这是他们为音乐节准备的完整版录音，已经连续录制了六个小时。

"马先生，"音响师忍不住开口，"已经很完美了。"

"不，中提琴声部进入早了0.3秒。"马嘉祺指着监听音箱，"这里，听出来了吗？"

音响师和林小满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自从两周前那个雨夜后，他们的合作默契有了明显提升，但马嘉祺对完美的执着丝毫未减。

"嘉祺，"林小满推开录音间的门，"我们预算只租了八小时棚时，再重录就没时间混音了。"

马嘉祺看了看手表，皱眉："那就从第三乐章开始，只重录那一段。"

"休息十分钟好吗？"林小满活动了下脖子，"我手指快抽筋了。"

她没等马嘉祺回答就走出控制室，留下他和音响师面面相觑。音响师小声嘀咕："你女朋友脾气真好。"

"她不是..."马嘉祺下意识否认，却突然停住了。自从父母来访那天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定义和林小满的关系。他们每天一起创作，共进晚餐，甚至在那晚之后偶尔分享一张沙发看电影——虽然总是各坐一端。

马嘉祺跟着林小满来到休息区，递给她一杯温水："手指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