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

推荐音乐：王菲——《匆匆那年》

被他扣在副驾驶上关上了车门，他从前面绕过来，坐到驾驶座上

崔杋圭“系上安全带，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锁上车门，手握着方向盘

我看到他手上一道血痕，我抓起他的手

裴宥安“怎么弄的？”

崔杋圭“…帮流浪猫搬家。”

这个回答让我呼吸一滞——高中时我们俩总在午休溜出校门喂猫，被教导主任抓包也要把最后半块面包塞进纸箱。空调出风口突然嗡鸣

崔杋圭“那只三花猫又在老地方，我想着给它换个干净点的窝……”

崔杋圭“昨天你走后我去了顶楼露台，栏杆上还刻着我们当年偷偷写的字…”

裴宥安“都过去了。”

崔杋圭“是啊，都过去了……”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褪色的信封，边缘被摩挲得毛边翻卷

崔杋圭“七年前我本来想给你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去学校就被我爸拉着去了机场…”

信封放到我手里，指腹停在封口处那朵干玫瑰标本上

崔杋圭“你说要一起去看极光的机票我还留着……”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通往冰岛的机票，还有两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

崔杋圭“老槐树洞里的许愿条还在，你写的“永远不分开，墨迹早被雨水晕开了，可我每次去看……它还在原地发烂，就像我这七年。”

裴宥安“好了，别再说了崔杋圭。”

崔杋圭“宥安，要听我解释，还是想听我道歉？”

裴宥安“……”

裴宥安“解释。”

崔杋圭“那天早上，我爸突然把我拽上了去机场的车，说我爷爷在加拿大病重，必须马上过去。”

崔杋圭“我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拿，到了那边才知道，根本不是爷爷病重，是我爸公司资金链断裂，需要加拿大那边的家族帮忙……等我能联系你的时候，你的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崔杋圭“我在温哥华唐人街找了家修表店打工，攒了三个月工资买了张回国机票，结果下飞机那天在机场看见你和别人……”

声音戛然而止，指腹轻轻碾过我腕骨凸起的地方

崔杋圭“后来每次想回来，都听说你身边换了新人。”

忽然松开手仰靠在座椅上，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

崔杋圭“裴宥安，你让我怎么回来？”

裴宥安“你都出国了，我不能找别人吗？”

崔杋圭“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话。”

崔杋圭“可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一刻放下过你！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恨不得把那个人撕碎……”

他的声音渐渐沙哑，额头抵上我的，滚烫的泪珠悄然坠落在你锁骨

崔杋圭“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我认输了。”

我没看他扭过头看窗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睛

裴宥安“一声不吭就离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他的指尖颤抖着抚上我泛红的眼角，指腹擦过湿润的皮肤时猛地一颤

崔杋圭“我在温哥华的第一个冬天，零下二十度的雪夜里，蹲在电话亭给你打越洋电话，听着忙音直到手指冻得发紫。”

突然将我拽进怀里，西装布料被我攥得发皱，下巴抵着我发顶剧烈颤抖

崔杋圭“后来听说你病了一场，我在图书馆熬了三个通宵做项目，拿了奖金就想飞回来，结果我爸把护照藏起来了……”

他声音哽咽得不成调，掌心死死按着我后颈，仿佛要将七年的亏欠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裴宥安“胃炎而已……”

他的身体骤然僵住，指腹狠狠掐进我后腰的软肉，像是要把那两个字剜出来。额头抵着我肩窝发出破碎的抽气声，西装衬衫被我眼泪浸出深色痕迹

崔杋圭“他们跟我说你只是普通感冒……”

崔杋圭“你胃不好还总吃冰的，高二那年我给你温的牛奶你总嫌烫……”

他的指腹摩挲着我无名指的婚戒空位，睫毛在夜色里投下颤动的影

崔杋圭“裴宥安，这次换你把我捡回去好不好？”

我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他身形一顿，反扣住我的后颈，雪松气息裹着急促的呼吸涌进我喉间。西装袖口蹭过我下颌时带起细密的战栗。仪表盘蓝光在他睫尖碎成星子，掌心按在你后腰的力道重得像要嵌进骨血里，七年未说的“对不起”全化在齿间辗转的吻里。突然将你按在副驾靠背上，领带被你攥得歪斜，他抵着你额头笑出声，指腹擦过你唇角水光时声音哑得厉害

崔杋圭“银杏叶在我钱包里存了七年，现在该换你把我揣进口袋了。”

裴宥安“银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