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裴知宁用过早膳,直接让房里服侍的丫鬟青禾去前院通知小厮,帮她备好出行的马车。
“小姐,你今天又要出府啊?”
丹若捧着一杯热茶走进来,好奇地看了看自家小姐。
“不急,等魏家的人主动找上门来,晚半盏茶再赶过去。”
说着,裴知宁弯唇轻笑,顺手接过丹若递过来的茶盏,轻抬杯盖,一下下划蹭杯沿吹着热气。
“小姐,奴婢觉得你这阵子好像变了个人,也不是,准确来说像是回到最开始的性情了。”
裴知宁侧抬头瞥了一眼丹若,故意拿话逗问:“我现在的性情,丹若觉得不好么?”
丹若摇头否认:“奴婢其实更喜欢现在的小姐,这两年,您整日追着魏小将军跑,奴婢觉得他待小姐那般冷漠,实在是不识抬举。现在好了,您总算是看透了他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魏炀对她无心。
这是所有人都看穿的事实,偏那快穿女为了完成所谓的任务,到处丢她侯府嫡女该有的体面。
裴知宁的眼底掠过一抹寒意,没等她再说话,就听院外传来丫鬟通禀的声音,说是魏家的那位小将军差人送来小姐落在将军府的玉牌。
等来了对方给的台阶,有些事情后面就好解决了。
“丹若,我今日出府与魏炀有事相商,事关重大,知情的人越少越好,你留在房里,若是有人来院里找我,你替我直接打发了便是。”
裴知宁简单交代几句,在屋里足足磨蹭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接过丹若递过来的斗篷,系好衣带,捧着暖手用的手炉离开。
望江楼里,魏炀坐在自己常用的那间雅间,把玩着手里的那枚玉牌,一双墨眉骤然蹙紧,他其实也不知道他为何会信了裴知宁的话,真来此处等她出现。
“让我在这里等,她却迟迟没来,那个疯婆娘不会是故意耍我吧?”
“我就知道,她哪会这么好心,肯消了这桩婚事…”
魏炀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着,没什么耐心的他,很快就断定是裴知宁故意愚弄他,八成又有了什么纠缠他的新把戏。
起身,刚走到门口,就见外面的人用力将门推开。
来人正是裴知宁。
摘去头上的斗篷帽子,裴知宁勾唇浅笑,拖着尾调说道:“魏小将军可知一句俗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约好的事情,我还没露面,你就急着要走,合适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耍什么把戏,你满嘴没有一句真话。”
啧,又是替快穿女背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裴知宁秀眉微皱,那双水眸没过多在他身上停留,她径自走了进去,坐到桌前拿茶壶替自己倒了杯清茶。
“我能出来的时间很短,今日就长话短说了,圣上赐婚的圣旨早已昭告天下,贸然悔婚定会扫了天子的面子,牵连你我两家。”
“你这不是废话么?你家是安信侯府,有长公主为依傍,我魏家将门出身,世代建功立业,哪方得罪了圣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魏炀跟着坐回裴知宁对面,听她说这些,没忍住冷笑打断。
“魏炀,这两年对你的纠缠,也该做个了断。我会想办法装病,你放心,哪怕是太医亲自来诊脉,也发现不了任何问题。”
“而你要做的,是想办法搭上钦天监那边的人,花钱散个消息出去,只要让圣上相信你我八字相克,强行结合会冲撞国运,不出五日咱俩这桩婚事也就解了。”
魏炀挑眉,他觉得这件事情裴知宁想的太简单了些。
偏偏他武将出身,舞刀弄枪擅长,在这种事情上他又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
“你这么做,不怕你落下一个八字克夫的名声?”魏炀随口问了一句。
裴知宁看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话,她漫不经心的拿话反噎:“这两年,我名声还有么?”
见魏炀怔愣着没接话,裴知宁也懒得再同他待下去,起身要走。
“你,不留下来一起吃点东西?”
裴知宁冷眼看着门口,并没有转身,戴好斗篷上的帽子,许久才答话:“我与你同桌吃饭,想来,都不会有什么好胃口,还是算了。”
“我回去准备着,希望也能等来你那边的好消息。”
说不上为什么,魏炀看着慢慢消失在自己视线内的那道身影,他有种莫名的怅然。
总感觉现在同他生分的裴知宁和先前追着他跑的疯丫头,不是同一个人了。
或者说,自己好像被她一下子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