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愿

某天厨娘神神秘秘地告诉程薇洛，她爸爸的上司，有一个有地位的长官准备向她求婚，司里的小官员都说，程思康的顶头上司，他的科长很赏识他。对他的升级也表示过这种态度，说他要去一位漂亮的太太，即使没有陪嫁也无妨，他还一再说程思康是个好官员。

这件事会有怎样的，结局的谁也不得而知，但是这位科长确实费了一番功夫，认真的准备了一阵子，可是事情又有另外的转机。

房东的儿子跟程思康说，他的母亲请他拿几张糊壁纸的样品去给房东看看，因为他母亲想把自己住的房间重新裱糊一下。这类事情一向是有管家传达，显而易见，这不同一般，何况马娅和她丈夫都是老于世故的人。房东的儿子进来坐了半个多小时，还赏光喝了一杯茶。第二天马娅马上给女儿一个带扣环的宝石项链，这是过了押期的典当物，又给她做了两套很有档次的新衣服。光是衣料一套40块，另一套52块外，加刺绣装饰饰品，缎带和手工费，两件衣服就是174块大洋，这个价钱是马娅对丈夫讲的。当然薇洛心里明白，总共没花上100块。因为订购时她在场。但是就凭100也是可以做两套很像样的衣服呢。薇洛喜欢衣服也喜欢那宝石项链，不过最使她开心的还是母亲终于答应她在皮鞋店为她订购一双皮鞋，因为以往在旧货市场买的鞋实在难看，皮鞋店的鞋却非常抬举人。

新衣服果见成效：房东的儿子常来做客，不用多说，主要是和薇洛聊天，理所当然，程思康夫妇要格外殷勤。做母亲的自然免不了开导开导女儿---这些都毋庸置疑。

有一天吃过午饭，母亲说：

“薇洛，今天要比平时更好的打扮一下，我告诉你一件好事：咱们要去看歌剧买的是二楼的票，那是将军夫人们常坐的席位。这可都是为了你，小傻瓜，我为你花掉最后一文钱也不吝惜呀，为了你的花销，你老爸都勒着裤腰带了，单就给你那寄宿中学教师就多少钱，还有那个钢琴教师。你可一点不领情，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孩子，你好没心肝，真是无情无义！”

马娅也只叨咕了这么多，再没有骂女儿，上面这些话能算责骂吗？马娅只不过跟微洛唠叨几句。早就不在骂她了，更没有动她一个手指头，自从有科长要求婚的风闻，她就没打过女儿一次。

她们来到歌剧院，第一幕结束后。房东的儿子和他的两位朋友一头走进了包厢。一位是清瘦且很高雅的文官。另一位是粗壮、鲁莽的军人，他们坐下来不断地交头接耳，房东儿子跟那位文官聊得多，而那位军人很少开口。母亲很专注自己听他们谈话。但是因为距离，她听到的不是很全面，她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漂亮、迷人？---母亲扬扬得意，她早就说过她的女儿又漂亮又迷人。恋爱？---她心里想着：早就看出了房东儿子早已落入情网；那么既然恋爱，但是他会不会很快正式求婚呢？

“薇洛，你这不知好歹的，真不知好歹。”马娅对女儿咬着耳朵说了几句；“你怎么不睬人家？人家哪得罪你了，人家挺给你面子的。”你听到他们说的了吗？他们有没有说到结婚呀？

薇洛说没有听到他们说到结婚。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有听到他们说呢，你没有听清楚吧，你精神点。”

“您是不会从他们嘴里听到这些的，走吧，我们不能呆在这儿了。”

“什么你讲什么，你这个兔崽子。”马娅的眼睛都红了。

“就算我求您了，回头你怎么对待我都可以，我实在呆不下去了，过后我告诉你原因好了，我头痛的厉害，实在受不了，妈！”接着，薇洛大声说。

薇洛站了起来。

男伴们手足无措。

“就会好的，薇洛。”马娅严厉又不失礼貌的说，“和他到走廊去走走，头痛一会儿就会好的。”

男伴们打开包厢的门，走到微洛的那边去送她。这个混帐丫头，竟谢绝了。他们亲自为她穿好大衣，直到把她送上车。马娅神气的看着仆役，神气的说；“你们这帮贱小子，看着吧，这是我女儿的求婚者，这就是我的乘龙快婿，你们就要服侍我了，不用你跟我使性子，使吧，看我过后收拾你。”当她的乘龙快婿送这个爱摆架子的岳母上车时，对微洛耳语了几句。

对这个坏丫头讲了对什么？

马娅蹙着眉头，她并未听到这句话，但是必须认真对待这件事。

“他送你上车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他说明天早晨顺便来问问我的身体怎么样？”

“真的吗？是明天。”

薇洛沉着脸没有回答。

“算你运气好。”但是马娅还是控制不住的扯了扯女儿的头发，不过没用力气，而且只拽了一下。“好，我今天不揍你，不过明天你可得高高兴兴地，晚上好好睡觉，绝对不许哭，要是明天让我看到你阴沉个脸和一副哭像，你可当心！我不会饶过你的，以前饶过你了，今后休想！不会再怜惜你那张漂亮脸蛋，反正我豁出去了，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您知道我好久没有哭过了。”

“这才对呀，你应该多和他聊聊才对呀。”

“好的，我明天会和他谈谈。”

“这就对了，你也该明点事理，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你也得可怜可怜你的老娘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过了10分钟。

“薇洛，你不要生我的气，我骂你，是因为我爱你，为了你好，你还不知道，做娘的对孩子有多么爱。你在我肚子里面10月怀胎呀，你该好好报答我才是。你要听我的话，往后你就会懂我的一片苦心了，照我的话去做吧，明天他就会向你求婚了。”

“妈，您弄错了，他根本不想求婚吗！你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