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章 疯子的供词**

看守所的审讯灯将林萤的轮廓削成一片单薄的剪影。她哼着《天涯歌女》的调子，染成酒红的指甲在金属桌面上划出刺耳声响，腕间约束带勒出的淤痕像一条扭曲的蜈蚣。

"林萤女士，本月15日晚9点至11点你在哪里？"夏瑶将现场照片推到她眼前。翡翠匕首的特写让林萤突然咯咯笑起来，镶钻的虎牙闪过寒光。

"在我亲爱的未婚夫床上呀。"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要我描述细节吗？他后腰有块胎记，形状像……"

"林萤！"夏瑶的拳头砸在桌面上。监控摄像头红光微微闪烁，像只充血的眼。

"夏警官的香水换了呢，上周还是苦橙花，今天却是白檀。"林萤前倾身体，鼻尖几乎贴上夏瑶的衣领，"被男朋友甩了？真可怜。"

单向玻璃后的宋宇皱眉："她在模仿苏柔说话的习惯。"

林汐的指尖陷进观察窗窗框。审讯室飘来的沉香味让她想起案发当夜——父亲尸体上的靛蓝色血迹，与林萤此刻抹的Dior蓝星唇膏是同一种色调。

"别浪费时间了。"江夏辰突然推门而入，将一管针剂拍在桌上，"东莨菪碱，吐真剂的最新改良版。"

林萤的瞳孔骤然收缩，腕间约束带崩开一道裂口："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我要找律师……"

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她突然转头盯着单向玻璃冷笑："妹妹，你以为爸爸真把遗产留给你？他保险箱第三层有份亲子鉴定报告，你猜主角是谁？"

监控屏幕突然雪花翻涌。等画面恢复时，林萤已经瘫在椅背上，瞳孔扩散成两潭死水。

"七月十四……中元节……"她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飘出来的，"爸爸在佛堂烧账本，说'当年淹死的不该是婉蓉阿姨'……"

林汐的耳坠撞在玻璃上。婉蓉是她母亲的名字。

"然后呢？"夏瑶的录音笔微微颤抖。

"然后阁楼传来声音，像……像书柜在哭。"林萤的指甲抠进桌面，"我跟着爸爸去藏书阁，看见苏医生在调换他的降压药……"

走廊突然断电。黑暗中传来林萤癫狂的大笑："她来了！白鸦在啄我的眼睛！"

应急灯亮起时，审讯椅上空无一人。破碎的窗玻璃上挂着半截珍珠项链，和案发现场苏柔戴的那串一模一样。

"封锁大楼！"刘沐宇的咆哮在走廊回荡。林汐却蹲身捡起地上一枚药片，薄荷糖衣上印着"S.L"——刘氏制药的缩写。

宋宇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技侦科发来老宅监控修复片段：案发前一小时，苏柔拎着漆盒走向东院，发髻间插着林萤生日时父亲送的鎏金点翠簪。

"林小姐可能需要解释这个。"江夏辰将平板电脑转向她。屏幕上是二十年前的报纸头条：《林氏药业首席研究员刘某坠楼身亡，疑因专利纠纷》。

照片里痛哭的未亡人怀中，抱着个戴孝的六岁女孩。女孩抬头瞬间，林汐在对方眉梢看到了刘沐宇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