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之冢·共振

梧桐叶擦过咒术高专的瓦檐，在青石板上旋出金红色的弧光。夏油杰靠在廊柱上，看着五条悟把最后一块喜久福塞进嘴里，奶油沾在唇角，像落在雪地上的樱花。

“这次是仙台限定款？”他递过手帕。

“比上次涩谷的甜度低3%，口感层次多两层。”五条悟扯下手帕时顺势握住他手腕，六眼在墨镜后微微发亮，“硝子说医务室新到了草莓大福。”

夏油杰刚要开口，手机在袖袋里震动起来。总监部的加密邮件在屏幕上炸开血红色警示，任务地点标在名古屋近郊的科技园区，死亡人数那栏的数字正在实时跳动。

五条悟的拇指按在他虎口，“特级？”

“疑似新型领域。”

廊外惊飞的雀鸟悬停在半空，连飘落的银杏都凝成金色雨滴。

他们瞬移到现场时，钢铁森林正在融化。玻璃幕墙流淌着汞银色液体，光纤电缆从地面钻出，如同千万条发光血管。夏油杰放出虹龙，鳞片与数据流碰撞出青紫色电火，咒灵操术的漩涡在掌心旋转，却吸不进半点残秽。

“有意思。”五条悟摘下墨镜，苍蓝之瞳映出无数二进制代码组成的咒力回路，“在模拟人类神经网络呢。”

地面突然塌陷成像素深渊，夏油杰在失重中抓住挚友衣摆。下坠时看见悟的嘴角在上扬，白发在数据风暴里散成星屑。等靴底触到实体，他们站在布满电子蜡烛的圆形祭坛中央，四周漂浮着神社鸟居与服务器机箱的杂交体。

“欢迎来到数据之冢。”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夏油杰的咒灵库突然沸腾，那些被吸收的咒灵记忆碎片开始反向侵蚀他的大脑。他看见虹龙在云层哭泣，裂口女的剪刀插在小学课桌上，母亲端着味噌汤推开房门——

五条悟的手掌贴上他后颈，无下限术式构筑的隔离层瞬间成型。“呼吸，杰。”冷冽的薄荷气息冲进肺叶，“把二级以下的咒灵全部解除具现化。”

夏油杰在剧痛中轻笑，“这时候下指令也太狡猾了。”他咬破舌尖，血腥味混合着咒力将暴走的式神压回深渊。祭坛开始扭曲，成千上万的USB接口从石缝伸出，刺向两人脚踝。

“术式正转——”五条悟的吟唱被夏油杰的手势打断。虹龙化作青光缠绕住数据洪流，咒灵操使的瞳孔缩成竖线，“西南角，七点钟方向。”

「茈」的紫光与「极之番」的漩涡同时炸开时，夏油杰听见了类似玻璃碎裂的声响。不是领域崩塌的声音，而是更细微的，像童年时不小心打碎母亲的和服镜台。

他看到五条悟的侧脸在强光中模糊，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冲绳的海，悟把墨镜架在他鼻梁上说“杰的眼睛更适合蓝色。”

等视野恢复清明，他们站在科技园区的停车场。五条悟正把玩着一块晶体化的咒灵核心，虹光在其内部流转如同被困的银河。“这玩意在模仿人类情感呢。”他用指尖轻敲晶体表面，“读取记忆，重构场景，差点就骗过六眼了。”

夏油杰按住太阳穴，残留的咒力残渣在血管里游走。方才领域里母亲的身影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想吐。余光瞥见悟的左手在颤抖，虽然只有0.3秒，但足够他看清虎口处崩裂的伤口。

“去硝子那里？”

“想吃可丽饼。”五条悟把晶体抛给他，转身时白发扫过肩头未愈的灼伤，“银座那家店出了鹅肝酱口味哦。”

夏油杰握紧咒灵核心，冰冷的触感刺入掌心。他忽然想起任务简报里那个失踪程序员的资料，照片上的男人也戴着细框眼镜，在悟瞬移带起的风里，那人的面容与记忆里父亲的轮廓微妙重叠。

暮色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如同两道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