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是在深秋的神社废墟。
五条悟刚拔除完盘踞在此的特级咒灵,六眼忽然捕捉到碎石堆里一抹不寻常的咒力残秽。他踩着积雪走近,发现断成两截的鸟居下蜷缩着团火红的影子。赤狐左前爪被咒灵腐蚀得血肉模糊,却仍用尖牙死死咬着半截注连绳,琉璃色的眼睛在雪夜里泛着奇异的光。
“居然能在特级咒灵的领域里活下来?”无下限术式隔开簌簌落雪,他蹲下身时,狐狸的尾巴突然炸开成蓬松的扇形。沾着血污的爪子拍在他伸出的手掌上,意料之中被无限阻隔在毫厘之间。
狐狸愣住了,歪着脑袋的模样让五条悟莫名觉得可爱,他噗嗤笑出声,不顾对方挣扎把毛团子捞进怀里:“决定了,以后就叫你「Suguru」吧。”
被取名为Suguru的赤狐在五条宅邸养伤的第七天,打翻了第三碗宠物牛奶。瓷片在檐廊上迸裂时,五条悟正咬着喜久福看《周刊少年Jump》,闻声转头就看见狐狸端坐在洒落的奶渍旁,尾巴不耐烦地拍打榻榻米。
“原来狐狸也会挑食啊。”他瞬移到厨房翻出冷藏的草莓大福,果不其然看见赤狐耳朵动了动。沾着奶油的指尖悬在狐狸嘴巴前晃了晃,正当他在思索着什么的时候,狐狸突然伸出粉舌卷走了甜点。
深冬某个落雪的清晨,五条悟泡在露天温泉里打瞌睡。蒸腾的热气中,一团暖融融的触感贴上后背。转头就看见赤狐蹲在池边岩石上,蓬松的尾巴有节奏地轻扫他浸湿的白发。
“要一起泡吗?”他恶作剧般掬起水花,狐狸立刻抖着耳朵后退,却被他用引力轻轻拽进温泉。浸湿的赤色绒毛贴在身上,原本威风凛凛的狐狸瞬间缩水成可怜巴巴的一团。五条悟笑得前仰后合,直到对方用还完好的右爪拍起水花糊了他满脸。
樱花初绽的时节,夜蛾来送任务简报时,看见五条悟正躺在庭院里当狐狸的爬架。赤狐火红的尾巴扫过他蒙着眼罩的鼻尖,爪垫按着最新款游戏机的手柄,屏幕上《怪物猎人》的BOSS轰然倒地。
“它昨天祓除了「窗」观测到的三级咒灵。”夜蛾抱起胳膊,"“用你的咒具短刀。”
“是Suguru自己从仓库翻出来的嘛。”五条悟挠着狐狸下巴,看它舒服得眯起眼睛,“再说那些杂鱼,我的狐狸用尾巴都能解决啦。”
暮春的暴雨夜,赤狐突然跳上书案。正在批改学生论文的五条悟抬头,看见它用尾巴卷起朱砂笔,在宣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符咒。雨水顺着青瓦屋檐串成珠帘,他望着那个与「苍」极为相似的咒纹,指尖无意识抚过狐狸右耳尖缺失的一簇绒毛。
盛夏祭典的夜晚,五条悟执意要给赤狐系上金鱼纹样的浴衣带。狐狸挣扎间碰倒苹果糖摊子,被他用无限托住即将坠地的糖浆。灯火阑珊处,赤狐突然轻轻舔了下他手腕内侧的旧伤——那是十年前星浆体事件留下的疤痕。
某个宿醉的清晨,五条悟在狐狸窝里摸到个硬物。宿醉未醒的咒术师眯着眼睛掏出来,发现是高专时期戴的墨镜。赤狐蹲在晨光里梳理尾巴毛,见他发呆便伸爪勾走墨镜,用毛茸茸的耳廓卡住镜腿,歪头的样子仿佛在问“像不像你”。
初雪再度降临那天,辅助监督送来紧急任务。五条悟系围巾时,赤狐忽然咬住他衣角,他笑着揉乱狐狸头顶的软毛:“这次是去北海道哦,听说那里的黄油土豆...”
话音未落,赤狐已经跳上他肩膀。新落的雪片悬浮在无下限术式外,五条悟听见胸腔里传来陌生的震动,这才惊觉自己竟在哼着那年夏天常听的J-POP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