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墨镜滑落到鼻尖，六眼倒映出整座城市的咒力流向。那些本该流向「茧」的负面情绪，此刻正通过地脉涌向东京塔。塔尖悬浮的咒胎如同反向生长的曼陀罗，每一层花瓣都是蜷缩的胚胎。
“是双重领域。”夏油杰的咒灵玉在掌心高速旋转，“真正的本体在...”
“在二十年前。”五条悟突然笑起来，苍天之瞳燃烧着危险的兴奋。他扯开绷带，虚式「茈」在指尖凝聚成黑洞般的奇点。空间开始像被火烤的胶片般卷曲，夏油杰看见二十年前的涩谷街头在坍缩的楼宇间一闪而过。
当咒力洪流贯穿东京塔时，五条悟的虹膜里掠过未来星浆体事件的暴雨。天内理子的血液混着雨水渗入地缝，那些未能说出口的遗言正在地脉深处生根发芽。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突然失控，被吞噬的咒灵记忆如海啸般涌入大脑——他看见天内理子穿着白无垢站在神社前，而握着游云的正是十五岁的自己。
“悟！”夏油杰的嘶喊裹着血沫。五条悟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他手腕的瞬间，无量空处的信息洪流突然倒灌。两双十七岁的眼睛在记忆碎片里对视，夏油杰看见坐在教室后排的自己正在笔记本上画满眼睛，而五条悟看见夜蛾正道办公室的地板缝隙里卡着半块融化的巧克力。
夏油杰的喉管突然爆发出不属于他的笑声。游云像活蛇般缠住五条悟的脖颈，咒灵操使的右眼变成琥珀色的竖瞳:“你们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
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在皮肤表面震荡，却无法阻止锁链吸收咒力。他看见夏油杰背后浮现出咒灵的虚影——那是由六千只咒灵融合而成的怪物。
“把身体借我十分钟。”咒灵用夏油杰的声带说话，指尖抚过五条悟暴起的颈动脉，夏油杰本体的意识正在精神深处嘶吼，咒灵操使的神经链条一根根崩断。
五条悟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薄荷糖的清凉在口腔炸开。血液在喉间凝聚。这是他从未使用过的——将无量空处作用于自身，让无限的信息流反向冲刷施术者灵魂。
时空在刹那间静止。咒灵惊愕地发现五条悟正在量子化，苍蓝火焰从他七窍涌出，在虚空中书写出封印方程式。夏油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瞬间，游云突然调转方向，贯穿了自己主人的肩胛骨。
“这就是...我的未来吗...”夏油杰跪在血泊里大笑，看着咒灵消散在晨光中。五条悟的六眼因过度负荷暂时失明，绷带下渗出蜿蜒的血泪。
他们背后，东京塔的残骸正在重组为2006年的模样。第一班电车碾过铁轨的震动里，夏油杰听见五条悟用气音说:“我们去看海吧。”
虹龙掠过太平洋上空时，咒灵操使的袖口不断滴落黑血。五条悟的掌心贴着他后颈，反转术式勉强维持着咒灵操术的平衡。
当夏油杰在晨曦咽下咒灵玉时，发现这次的滋味格外苦涩——那里面凝固着十六岁五条悟偷偷塞进他课桌的薄荷糖纸。
【倒悬之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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