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夏油杰低着头走在神社石阶上舔苹果糖时,先看到一双沾满草屑的白袜。抬头的瞬间,樱花穿过鸟居倾泻而下,白发少年倒挂在樱花树上,蓝眼睛比春日的天空更透亮。
“喂,要不要吃这个?”五条悟晃了晃手里融化的冰淇淋,糖浆滴在夏油杰刚捡的橡果上。当他们并排坐在注连绳下分享半块金楚糕时,蝉鸣声里混着五条悟含糊不清的宣言:“等我当上最强咒术师,就把全世界的喜久福都买下来。”
夏油杰的刘海被风吹乱,露出额角的擦伤。五条悟突然凑近,带着草莓大福的指尖戳上他的伤口:“痛吗?下次带你去吃蒙布朗,那家店的老板娘会往伤口吹仙气。”
暮色染红石灯笼时,五条家的司机找到浑身沾满花瓣的两人。五条悟把攥得发皱的糖纸塞进夏油杰口袋,玻璃纸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露台的积雪突然发出轻响,夏油杰回神时发现五条悟正用咒力操控雪粒,在空中拼出歪歪扭扭的“最强搭档”。奶油沾在对方唇边,像那年粘在嘴角的樱花蜜。
“后来我每周都去那家店。”五条悟的膝盖贴上他的,体温透过制服裤传来,“直到某天橱窗变成招租广告。”他转动无名指上的易拉罐拉环,那是十五岁夏天他们从自动贩卖机弄出来的“友谊证明”。
夏油杰喉结动了动,栗子香的余韵里泛起酸涩。他想起去年盂兰盆节,五条悟浑身湿透地出现在他老家门口,怀里护着从暴雨中抢救的草莓蛋糕。夜蛾老师总说六眼能看穿一切,却看不透这人为何执着于用甜味填补记忆的缺口。
“要试试吗?”五条悟突然咬住他的围巾尾端,蓝眼睛在雪光里闪烁。夏油杰怔忡的瞬间,对方带着奶油的唇已经压上他嘴角。远处传来冰棱坠落的清响,咒力凝成的雪兔在他们脚边蹦跳着炸成糖霜。
料理室的暖光漫到露台边缘,夏油杰的咒灵衔着毛毯轻轻落下。五条悟把下巴搁在他肩窝,呼吸间带着焦糖香气:“明年去瑞士吧?听说阿尔卑斯山的栗子蛋糕会随着日照改变甜度。”
雪落在他们交叠的掌纹间,六眼倒映着万家灯火。当钟声第十二次敲响时,五条悟用奶油在夏油杰手背画下歪歪扭扭的咒纹。这是比任何束缚都温柔的契约,在体温交融处悄然生效。
料理室的暖气发出轻响,夏油杰的咒灵正用触角卷着裱花袋做最后的装饰。五条悟赤脚踩在料理台上,足尖晃动的节奏与窗外落雪同步,他忽然伸手按住夏油杰正在涂抹奶油的手背。
“当时你这里缺了颗门牙。”温热的指尖点上夏油杰唇角,六眼倒映着十五岁盛夏的某个午后。蝉鸣震耳欲聋的教室里,刚结束任务的两人共享着半融的棒冰,夏油杰大笑时露出的牙豁被五条悟用手机拍了十七张特写。
夏油杰反手将奶油抹上对方鼻尖:“总比你用术式偷吃喜久福被夜蛾罚写检讨强。”他们的膝盖在操作台下相撞,就像少年时期无数次挤在自动贩卖机前分享汽水,而易拉罐拉环仍然在月光下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