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晨光穿过樱花枝桠,在教师办公室的窗棂上碎成光斑。五条悟两条长腿随意架在办公桌上,难得带上的墨镜滑到鼻尖,正往二年级的试卷上画卡通咒灵。夏油杰握着钢笔批改咒术理论作业,袖口沾了星点墨迹,像落在深色制服上的小雪。
“杰,”白色脑袋突然凑过来,“惠的体术课成绩是不是该打A+?那孩子躲闪的动作简直像只炸毛的猫——当然比夜蛾的玩偶可爱多了。”
夏油杰笔尖顿了顿,作业本上洇开一小团墨渍。走廊传来脚步声,伏黑甚尔拎着便利店塑料袋晃进来,黑色背心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他随手把菠萝包扔在惠的座位上,金属扣腰带撞在桌角发出闷响。
“又在推销你那套甜心教师人设?”历史课本哗啦啦翻过平安时代的章节,天内理子从文件堆里探出头,发间金鱼簪晃出细碎流光,“上周你说要请全班吃喜久福,结果带来的喜久福外貌咒灵吓得虎杖差点把粉笔盒给吞了。”
家入硝子咬着戒烟糖轻笑,解剖图鉴底下压着半瓶威士忌。忽然训练场方向传来爆炸声,整栋楼微微震颤,粉笔灰簌簌落在五条悟的白发上。夏油杰叹着气起身,咒灵化作的抹布自动擦拭窗台。
“这次打赌该你去了。”他拎起五条悟的后领,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说好猜错体术课破坏次数的人要收拾残局。”
蝉鸣渐起时,教师休息室的冰箱总塞满五条悟买的草莓大福。夏油杰的保温杯里永远泡着养生茶,伏黑甚尔靠在墙边擦拭咒具,金属冷光映着墙上惠的体术比赛奖状。
某个暴雨突至的午后,天内理子捧着湿透的教案冲进来,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咒术结界上溅起细小涟漪。
“专题展演?”夏油杰用咒灵托住摇晃的吊灯,钢笔在企划书上勾画,“二年组说要还原安倍晴明的十二神将,结果召唤阵画错方位,把体育仓库的跳箱全变成了唐柜。”
五条悟突然从沙发背后冒出来,冰汽水贴上夏油杰的后颈。眼罩滑落露出苍蓝眼瞳,指尖还沾着喜久福的糖粉。“不如让忧太驯服几只二级咒灵扮鬼怪?去年万圣节他给里香做的南瓜灯比夜蛾的咒骸还精致。”
雨声渐密,伏黑甚尔望着窗外被淋湿的训练场皱眉。手机屏幕亮起,锁屏是惠在武道馆领奖的照片,少年别过头不看镜头,耳尖却泛着红。天内理子哼着冲绳小调整理被淋湿的文献,泛黄书页间飘落夹了十年的星浆体检测报告。
九月第一个周末,五条悟神秘兮兮地抱着纸箱溜进办公室。夏油杰打开看到整盒抹茶栗子蒙布朗时,钢笔差点掉进茶杯。
“辅助监督说这是犒劳优秀教师的特别福利。”某人理直气壮地撕开包装,奶油沾上嘴角像落了一小朵云。
黄昏时分,他们并肩穿过樱花早已凋零的走廊。五条悟的墨镜片上粘着樱花残瓣,夏油杰的耳钉映着晚霞最后的余晖。体术训练场传来竹刀相击的脆响,伏黑惠指导虎杖悠人的声音混着蝉鸣残响,像夏日最后的私语。
天内理子抱着教案从历史教室出来,簪子上的金鱼在暮色中游动。医务室飘出威士忌的醇香,家入硝子举杯的影子投在窗帘上,如同平安时代绘卷里寂寞的鬼魅。伏黑甚尔把咒具扛在肩头,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渐渐与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自己重叠。
谁也没有提起星浆体,没有说起本该被斩断的命运。粉笔灰落在五条悟那天忘记带走的墨镜上,夏油杰的钢笔停在未写完的教案最后一页,墨水凝成小小的咒灵形状。
当十月第一片红叶飘落时,训练场边的樱花树突然开了两三朵,像是春天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