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睁开眼睛时，月光已经西斜。宿舍的窗帘被夜风吹起，像一片飘荡的幽灵。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还是高专的宿舍，游戏机还乱糟糟地堆在角落，墙上时钟指向凌晨三点。
“不是梦？”他低声自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真实得可怕。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五条悟走到窗边，看见夏油杰独自坐在宿舍楼下的樱花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穿着便服，头发散着，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五条悟没有犹豫，翻身从窗户跃下，轻巧地落在庭院里。夏油杰听到动静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睡不着？”五条悟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夏油杰手里是一本笔记本，借着月光，五条悟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些想法要记下来。”夏油杰合上笔记本，“你呢？做噩梦了？”
“不算是。”五条悟仰头看着樱花树，花瓣在月光下呈现出银蓝色，“只是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夏油杰轻笑:“十七岁就说这种话？”
五条悟转头看他。月光下，夏油杰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脆弱，像是随时会融进夜色里。“杰，你有想过未来吗？”
“未来？”夏油杰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是继续做咒术师吧。消灭咒灵，保护非术师......常规的那套。”
“即使很辛苦？”
“这是什么问题？”夏油杰挑眉，“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不会轻松吧。”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夜风吹过，几片樱花落在夏油杰的肩上，他没有拂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条路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
“悟，”夏油杰打断他，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你到底想说什么？”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老子想说，无论发生什么，老子都会站在你这边。所以......不要一个人承担一切。”
夏油杰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静静看了五条悟几秒，然后微笑:“突然这么严肃，真不像你。不过......谢谢。”
两人肩并肩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夜风带着樱花香，远处传来不知名虫子的鸣叫。五条悟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持续下去。
“其实，”夏油杰突然开口，“有时候确实会觉得......很累。每次吸收咒灵都像吞下什么恶心的东西，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有时候我在想，我们保护的普通人，真的值得吗？”
五条悟的心猛地一沉。这正是后来夏油杰走上另一条路的开端。“值得。”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好，而是因为我们选择了这条路。强者保护弱者，不需要理由。”
夏油杰惊讶地看着他:“哇，这简直像是夜蛾老师会说的话。”
“偶尔我也会说点有哲理的话嘛。”五条悟用肩膀撞他，“重点是，你不是一个人。有我在，有硝子，有高专的大家。累了就说出来，别自己硬撑。”
夏油杰低头笑了:“知道了，老妈子。”
月光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五条悟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杰，”他急切地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夏油杰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景色像被水洗过的油画一样褪色。五条悟伸手想抓住夏油杰，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悟？”夏油杰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怎么了？”
“不，等等——”五条悟挣扎着，但世界正在他眼前分崩离析，“杰，记住我说的话！不要一个人——”
黑暗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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