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未至(2)

第二天，夏油杰消失了，只留下一封简短的信。五条悟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些字句，直到纸张在手中皱成一团。

“悟，我找到了真正的大义。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杰”

五条悟将信纸按在胸口，感受着那里传来的钝痛。他以为自己了解夏油杰的一切，却不知道挚友何时在心中筑起了这样高的墙，高到连他也无法翻越。

十年时光如白驹过隙。

五条悟成为了咒术界的最强咒术师，夏油杰则成为了最危险的诅咒师。他们像两颗相斥的行星，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偶尔擦肩而过，却再也不能并肩同行。

2017年12月24日，平安夜。东京涩谷的街头张灯结彩，人们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全然不知灾难即将降临。

五条悟站在涩谷站前广场的圣诞树下，仰头看着闪烁的彩灯。十年前，他和夏油杰曾在这里许下幼稚的愿望——要永远做最强的搭档。如今物是人非，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等待着与曾经的挚友兵戎相见。

“悟，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让五条悟浑身一震。他缓缓转身，看到夏油杰站在人群中央，黑色袈裟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脸上挂着记忆中那个温柔的笑容。

“杰，”五条悟的声音异常平静，“你终于肯见我了。”

夏油杰轻笑一声:“是啊，毕竟准备了这么久，总该有个了结。”

周围的普通人开始骚动，有人指着天空惊恐地尖叫。五条悟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夏油杰释放的咒灵——数以千计的诅咒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涩谷变成人间地狱。

“百鬼夜行？”五条悟挑眉，“就为了逼我出手？”

“不全是。”夏油杰向前迈了一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想让你看看，悟，看看这些猴子们在死亡面前有多么丑陋。”

五条悟环顾四周，看到人们互相推搡、踩踏，为了一线生机不惜将他人推向咒灵的血盆大口。他的胸口一阵刺痛，不是因为眼前的惨状，而是因为夏油杰脸上那种近乎绝望的期待。

“杰，停下来。”五条悟摘下墨镜，六眼直视着曾经的挚友，“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夏油杰的笑容消失了，“十年了，悟，你了解现在的我吗？”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是的，十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但他依然固执地相信，在夏油杰内心深处，还是那个会为他排队买喜久福的少年。

“我知道你恨这个世界，”五条悟轻声说，“但我不相信你恨我。”

夏油杰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之间，惊恐地看着四周的咒灵。

“救、救救我...”女孩颤抖着伸出手。

五条悟正要动作，夏油杰却先一步蹲下身，轻轻擦掉女孩脸上的血迹。“别怕，”他柔声说，声音温柔得如同当年，“已经没事了。”

女孩呆呆地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夏油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站起身，打了个响指。一只飞行咒灵俯冲而下，将女孩安全地带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