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五条悟站在夏油杰的墓前，墓碑上只刻着简单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没有悼词，没有墓志铭，就像他们之间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永远留在了那个雪夜。
“杰，今天又下雪了。”五条悟摘下墨镜，六眼注视着墓碑上薄薄的积雪，“和那天一样。”
风卷起几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水珠滑落。五条悟伸手拂去墓碑上的积雪，露出夏油杰的名字。他的指尖在冰冷的石面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能透过这坚硬的材质触摸到那个已经消失的人。
“五条老师！"远处传来乙骨忧太的喊声，“夜蛾校长找您！”
五条悟重新戴上眼罩，嘴角扬起熟悉的笑容:“来了~”转身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夏油杰死后的第三个月。
高专的樱花又要开了。
夏油杰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五条悟离去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也许是执念，也许是诅咒，总之他的意识被困在这个世界，像一缕无法消散的烟。
他能看见一切，却无法触碰任何东西；能听见所有声音，却无法让任何人听到自己。这种状态比死亡本身还要折磨人——尤其是当他看着五条悟强颜欢笑的样子时。
“悟...”夏油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远去的背影，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夜幕降临，五条悟独自坐在高专的屋顶上，手里拿着一盒喜久福。他取出一颗，放在身边的空位上。
“给你留了一个，”他对着空气说，“毛豆生奶油味的，你最讨厌的那种。”
夏油杰飘到他身边坐下，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还是忍不住反驳:“明明是你自己喜欢，非要塞给我。”
夜风拂过，五条悟突然转过头，视线正好对上夏油杰所在的位置。那一瞬间，夏油杰几乎以为对方真的看见了自己。
“杰，如果你在的话...”五条悟的声音很轻，“就吹一阵风吧。”
话音刚落，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吹过，掀起了五条悟的额发。他愣住了，随后自嘲地笑了笑:“真是的，我在期待什么呢...”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仰头躺下，墨镜后的眼睛望向星空。那双曾经闪耀着自信光芒的六眼，如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孤独。
“我最近总是梦到你，”五条悟对着夜空说，“每次都是高专的时候，你穿着那套丑得要死的制服，刘海还是那么奇怪。”
夏油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刘海，有些恼怒:“明明很帅好吗。”
“在梦里，你总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五条悟继续道，“问我任务报告写了没，问我为什么又偷吃你的甜点...从来不说重要的东西。”
夏油杰沉默了。他何尝不想在梦里说出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但每次面对梦中的五条悟，那些话语就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只能变成最平常的闲聊。
“今天夜蛾又提起你了，”五条悟的声音变得低沉，“他说你本可以成为最伟大的咒术师...我说你已经是了。”
一滴泪水从五条悟的眼角滑落，消失在发间。夏油杰伸出手，想要擦去那滴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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