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承诺在两个月后变得沉重起来。那天夏油杰被临时叫去见五条家的家主。宽敞的和室里，几位长老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夏油君，”家主开口，声音不冷不热，“我们注意到悟少爷最近的进步...有些偏离预期。”
夏油杰保持跪坐姿势，面色平静：“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他应该专注于‘六眼’的开发和大规模术式的掌握，”一位长老插话，“而不是...折纸船和听童话故事。”
夏油杰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我认为适当放松有助于提高学习效率。悟少爷毕竟只有六岁。”
“他不是普通孩子！”另一位长老激动地说，“他是五条家百年难遇的神子，是咒术界的未来！他的童年无关紧要！”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夏油杰的心脏。他抬起眼睛，直视那位长老：“恕我直言，任何孩子都有权利拥有童年，无论他有多么特殊的能力。”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家主抬起手制止了想要反驳的长老。
“夏油君，我们理解你的...善意。但从明天开始，课程将回归正统。你将按照我们提供的教学大纲进行授课，每月会有一次能力测试。”
夏油杰垂下眼睛，掩饰其中的怒火：“我明白了。”
离开和室后，夏油杰没有直接回书房，而是绕到了五条家的后院。这里有一棵古老的樱花树，是五条悟最喜欢的地方之一。果然，小小的白色身影正坐在树下，手里捧着一本夏油杰上周带给他的图画书。
“杰！”五条悟看到他，立刻合上书跑了过来，“今天的课不是取消了吗？”
夏油杰蹲下身，平视着孩子期待的眼睛：“悟，你喜欢和我一起学习吗？”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比其他老师好多了！”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能继续上我的课了呢？”
五条悟的笑容消失了：“为什么？你要走了吗？”
夏油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他思考已久的问题：“悟，在这个家里，你感到快乐吗？”
五条悟低下头，用脚尖蹭着地上的落叶：“老子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但和杰在一起的时候...胸口这里会变得暖暖的。”他小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长老们说这种感觉是软弱的表现，神子不应该有。”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握住五条悟小小的肩膀：“悟，听我说。今晚午夜，穿上最方便活动的衣服，在这里等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能做到吗？”
五条悟的眼睛瞪大了：“我们要做什么？”
“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夏油杰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如铁，“因为你的家人不爱你，所以我要带你走。”
五条悟的瞳孔微微扩大，苍蓝的眼眸中倒映着夏油杰决绝的面容。六岁的孩子还不完全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唯一真正看见‘五条悟’而非‘六眼’的人。
“好。”他小声回答，伸出小拇指，“约定好了。”
夏油杰勾住那根小小的手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沉甸甸地落在肩上。他知道这意味着与整个五条家为敌，意味着他平静生活的终结。但看着五条悟信任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