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

往外走便是他们上次看烟花的露台，室内蜩螗沸羹，室外蝉虫静寂。

今欢远远眺望了会夜空，觉出几分四处寻觅的意趣，但行至楼梯间，低头看到底下乌漆吗黑的，像长着大嘴要吃人的怪兽。

她静静看了眼，慎之又慎往后退了一步。

正欲回去寻找长婳，转身那刹，不知谁伸出手，推了她一把。

“！”

今欢瞳孔微缩，赶忙伸手要去抓扶手。

距离太远，什么都没摸到。

“长婳！”

今欢急急喊，身体却不受控制下坠，霎时从楼梯上滚落。

她被黑怪吞了进去。

安安静静地，甚至差点没能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陈然听觉最是敏锐，他耳朵微动，皱了皱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周嘉屿摇头，转头开始寻找今欢的位置。

“欢欢呢？”

他问。

长婳随手指了下露台，“哪儿呢。”

眼睛慢一步看去，没瞧见人，她这才觉得不对，“今欢？！”

没有回音。

长婳慌了神。

三班的人赶忙举着手电筒到处照照。

“今欢——”

“今欢？！”

林晨浩在四楼大声喊。

依旧没有回声。

乔盛照了照上面的楼梯，发现有什么不对，“上面有人？”

他微诧，“欢欢，你在上面做什么？”

陈然却是面色骤变，抢过他的手电筒照了下下面的楼梯，弱光圈中，今欢身上流出的血刺目得惊人。

她像只受伤的猫一样，蜷缩成一团，闭着眼，没了意识。

“今欢？！”

陈然声音微颤，拿着手电筒三步做一步往下跑。

她身上流出的血黏糊糊的，陈然轻轻摸了下她的脑后，眼神有些茫然，意识却格外清醒。

“打电话！”

“长婳赶紧打电话！”

“阿屿带人去追！”

“不！”

“不要动她！”

“我去追！”

陈然把外套脱下往今欢身上一盖，手摸上扶手便咻地往上爬。

“陈最那个狗子——”

陈然咬牙切齿，再一次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我当初应该直接打死你的！”

天台门打开，陈然咬着手电筒往下照，陈最正着急忙慌地顺着水管往下爬，被光照到了，他咧开嘴笑，“哥哥，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去你他妈的礼物！”

陈然竭力克制现在跳下去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拉了乔盛守着上面，自个迅速往下跑。

“陈最！狗娘养的！让老子抓到，弄死你！”

他风一样越过三楼，身上怒意滔天骇人。

长婳一心两用，随手拍拍周嘉屿，让他看好人，另一只手赶忙打电话给陆云峥，“把高彦叫过来，快！”

“让他去拦着点陈然，别让他真把人打死了。”

“还有今欢出事了，让叶轻迟赶快过来。”

陆云峥有条不紊道：“好，我现在给高彦发消息，你别着急。”

“叶轻迟两分钟前就跑过去了，现在应该快到了。”

“圣亚医院的救护车在开紧急通道了。”

……

久无人问津的钟楼今夜灯长明，校领导站了一排，救护车呜哇呜哇的声音听得人心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