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欢脑子都是混乱的，凭着微末理智抬手，轻轻盖在她身上，约莫是膝盖处，气弱道：“没事......”
“去喊人......”
她眼前已经不太清明，世界变成了白色，嘴里干得发苦。
张嫂撑着她的头都让她难受，今欢恨不得直接贴在地上，再无下坠感。
“哈......哈......”
今欢大口大口汲取空气，每一下都比前一次更加用力。
张嫂被吓到了，勉强稳住力，轻轻把她头放在没有污浊的地方，赶忙转身去喊人，“医生！医生！”
头昏，心脏也微微绞痛，今欢在一片混乱中把拳头塞进嘴里，试图缓解苦楚。
这里离就诊部不远，医生很快过来，今欢咬出血腥味的拳头被一块白布替代，那布上都是消毒酒精味，难闻得要死，今欢舔了一口，眼角沁出泪花。
这一觉睡了三天，醒来坐在她床边的是温芙。
女人面容憔悴，看她的眼里含着泪。
她一下又一下摩挲今欢没有输液的左手，那上面有打针打出的乌青，左手打到不能打了，才换的右手。
今欢昏睡太久，身体都发僵了，她忍着神经抽搐，轻轻反手，回握住温芙的手。
“妈妈，没事的。”
她浅浅弯唇笑，先前还带点粉的唇现在一点血色都看不见，面上尽是苍白。
温芙看一眼，又忍不住落泪。
“欢欢......”
她低头垂着眸，肩膀微微抽动，像是在压抑的哭泣。
今欢头还有些昏沉，只能凭着本能用手拍拍她，“没事的，没事的......”
温芙缓了会儿，拿纸巾擦擦眼泪，又用棉签沾水给今欢润润唇。
今欢环顾了下四周，没有看到张嫂的身影，轻声问，“张嫂呢？您怎么过来了？”
温芙动作稍顿，把病床的倾斜角调了下，和着蜜水说：“张嫂说她不是专业的护工，干不了照顾你的活。”
“她怕担责任。”
这是很简单的逻辑，可温芙却说得难受，泪水一滴滴滚落。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怎么会这么苦......
今欢酸了鼻子，又释然笑笑，“是嘛......”
“本来张嫂也不是干这个活的，是我考虑不周......”
心脏微微抽痛，今欢低垂着眸，轻声同温芙说：“妈妈，您给我找些新护工看看吧。”
温芙问她，“要不要去问问清欢？她家里要是照顾不过来，妈妈请人照顾她的家人。”
今欢听了便笑，“不用。”
攒不到功德，她活不了多久，又怎么敢再继续误了于清欢的人生。
“妈妈，您给我找些新护工就好。”
今欢弯眼笑笑，巴掌大的脸上写满通情达意。
温芙忍不住掩面低泣，“妈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家里有钱，可以负担她一生的。”
这话让今欢心动了刹，但，“姐姐今年二十九了，哪能继续耽误在我身上。”
“她需要正常的社交，需要承担责任，未来，也许她会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
“她的二十九岁，也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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