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的手掌贴在江舒云腰间的刹那，虎符的纹路透过薄衫烙进掌心。前世记忆如惊雷炸响——母亲遇害那夜，他在血泊里捡到的半块青铜残片，与此刻的触感分毫不差。
"抓紧！"江舒云的惊呼将他拽回现实。三支弩箭擦着耳际飞过，钉入古柏时箭尾犹在震颤。宋墨揽着她掠上院墙，却发现整个静心庵已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绯色官服在晨雾中连成血海，为首之人高举的玄铁令牌上，赫然刻着刑部的獬豸图腾。
江舒云突然按住他欲拔刀的手："看东南角。"
枯井旁的老槐树上，三根红绳系着铜铃——这是定国公府暗卫的警示标记。宋墨会意，足尖轻点墙头青瓦，抱着她如鹞子翻身落入井中。腐叶的霉味扑面而来，井壁某处传来机括转动的轻响，暗门豁然开启。
当最后一线天光被石门隔绝，江舒云腰间的夜明珠幽幽亮起。宋墨这才发现她的帷帽早已不知去向，凌乱青丝间茉莉香愈浓，与记忆中毒香的腥甜渐渐重叠。
"你的香囊......"他猛地攥住她手腕。
江舒云吃痛蹙眉："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有什么问题？"
石道忽然剧烈震颤，头顶传来土石崩塌的轰鸣。宋墨将她护在身下，后背撞上凸起的岩壁。夜明珠滚落在地，莹绿光晕里，他看见她脖颈间滑出的玉坠——羊脂白玉雕成的并蒂莲，与母亲生前佩戴的那枚竟是一对。
"你究竟是谁？"宋墨嗓音沙哑，虎符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
江舒云正要开口，东南方突然传来铁器刮擦声。十八具青铜人俑破壁而出，手中长戟结成天罗地网。这是前朝皇陵的九宫杀阵，宋墨前世在辽王地宫领教过厉害。
"坎位三步，震位七步！"江舒云突然喝道，指尖金簪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夜明珠上竟泛起诡异蓝光。人俑动作骤停，仿佛被无形丝线吊住的傀儡。
宋墨瞳孔收缩："血启机关？你怎会知道......"
"宋砚堂！"江舒云第一次唤他表字，染血的手按在他心口，"等出了这地宫，我自会告诉你所有真相。但现在——"她扯下香囊掷向阵眼，"破！"
茉莉香粉在空中爆开，与人俑机关摩擦的火星相遇，燃起幽紫火焰。青铜阵列轰然崩塌的瞬间，宋墨看见火焰中浮现出定国公府的徽记，那是母亲嫁妆箱奁上的鎏金纹样。
地宫尽头，半幅残破的《璇玑图》悬在祭坛上方。江舒云指尖抚过焦黄的蚕丝，轻声念道："璇玑悬斡，晦魄环照。这上面记载的，是二十年前辽王世子暴毙的真相。"
宋墨握刀的手蓦地收紧。前世辽王正是以世子之死为由起兵，而今残图上的血字触目惊心——"丙辰年腊月廿三，定国公江凛献鸩酒于辽王世子"。
"不可能！"江舒云突然踉跄后退，"父亲那日分明在......"
祭坛下的玉匣突然自动开启，半枚带血的龙凤玉佩缓缓升起。宋墨如遭雷击，这是他周岁时母亲系在他襁褓上的玉佩，背面本该刻着"平安"二字的位置，此刻却显出"江氏"两个篆文。
地宫再次震颤，这次是来自地面的马蹄声。江舒云忽然握住他的手，夜明珠映出她眼中的决绝："宋砚堂，你想知道为何你的茉莉香囊与我母亲那枚气味相同吗？"
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有道陈年箭疤："因为十二年前上元夜，从契丹刺客箭下救走你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暗卫——"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地宫穹顶裂开巨大缝隙。宋墨在坠落瞬间将江舒云紧紧护在怀中，前世母亲坠井前的最后一笑与怀中人的面容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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