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格兰芬多塔楼的窗户洒进来,罗恩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在一片银色的森林中追逐着一只会飞的护树罗锅,而斯卡曼站在远处,手里捧着一面破碎的镜子对他微笑。
"见鬼了..."罗恩嘟囔着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宿舍里其他人都还在熟睡,纳威的鼾声有节奏地回荡着。罗恩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决定提前去吃早餐。他的肚子从昨晚开始就咕咕叫个不停——和月痴兽跳舞比想象中消耗体力。
礼堂里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学生。罗恩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盘熏肉和炒蛋,正要开动时,一只熟悉的姜黄色生物跳上了他旁边的长椅。
"克鲁克山?"罗恩皱眉看着赫敏的猫,"她让你自己出来溜达?"
克鲁克山用那双古怪的、略带鄙视的眼睛盯着罗恩,然后突然转头看向礼堂门口。罗恩顺着它的视线望去,斯卡曼正从大门走进来,晨光为她浅金色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她手里拿着两本书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眠。
"早。"罗恩下意识地抬手打招呼,差点打翻南瓜汁。
斯卡曼微笑着走过来,克鲁克山立刻蹭上她的腿。"你的猫朋友很友善。"她挠了挠克鲁克山扁平的脑袋。
"它不是我的——哦,算了。"罗恩放弃解释,往旁边挪了挪给斯卡曼让出位置,"你起得真早。"
"我没睡,"斯卡曼放下书,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包裹,"在研究这个。"
罗恩认出那是昨晚在树洞里找到的双面镜碎片。"发现什么了吗?"
斯卡曼压低声音:"镜片背面刻着德姆斯特朗的校徽,还有一组数字——可能是编号。我怀疑这是某个德姆斯特朗学生的物品。"
罗恩的叉子停在半空:"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霍格沃茨禁林里做什么?"
"这正是我想查明的。"斯卡曼的眼睛闪烁着警觉的光芒,"更奇怪的是,月痴兽伤口上的黑魔法痕迹...很像是某种驯服神奇生物的禁术。"
克鲁克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跳下长椅跑走了。罗恩和斯卡曼同时转头,看见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正懒洋洋地走进礼堂。马尔福苍白的脸上挂着惯常的讥笑,但罗恩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扫过斯卡曼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你觉得...?"罗恩用眼神示意马尔福的方向。
斯卡曼摇摇头:"不太可能。但今天下午我们去看月痴兽时要格外小心。"
"下午?我以为我们要等到晚上。"
"白天有个更好的机会,"斯卡曼神秘地笑了,"我昨天在《神奇动物医学》里读到,月痴兽在受伤后会寻找银鳞草辅助恢复。而禁林东侧有一片银鳞草田——如果运气好,我们能在它觅食时观察到恢复情况。"
罗恩张嘴想回应,突然被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打断。
"罗恩!你起得真早!"赫敏抱着厚厚一叠书站在他们身后,眉毛几乎要扬到发际线里去了,"还有...斯卡曼?"
罗恩莫名有种被抓到做坏事的感觉:"呃,早,赫敏。我们在讨论...神奇生物课作业。"
赫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桌上的双面镜碎片上。"这是...?"
"护树罗锅的玩具,"斯卡曼面不改色地撒谎,"它们喜欢反光的物体。"
赫敏看起来将信将疑,但还是坐到了罗恩对面。"哈利说斯拉格霍恩今天有个小型聚会,希望我们都去。"她转向罗恩,"我想你会感兴趣的,他邀请了格韦诺格·琼斯,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
罗恩的耳朵立刻红了:"真的?我是说...好吧,也许..."
斯卡曼突然站起身:"我该去准备今天的课了。罗恩,下午三点,老地方?"
罗恩点点头,注意到赫敏探究的目光。"嗯,我是说...好的,那个...作业的事。"
斯卡曼离开后,赫敏立刻凑近:"什么作业需要你们俩单独在禁林见面?"
"不是单独!"罗恩的声音比预期高了八度,"我是说...我们有个关于...月痴兽的课题。斯卡曼很了解它们,
赫敏眯起眼睛:"你知道月痴兽是夜间活动的,对吧?"
罗恩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们观察的是它们白天的栖息地。赫敏,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对违反校规感兴趣。"
这个反击显然奏效了。赫敏哼了一声,埋头吃起早餐,但罗恩能感觉到她时不时投来的怀疑目光。
下午两点五十分,罗恩站在禁林边缘的老橡树下等待,手指不安地敲打着魔杖。他穿着最旧的一件袍子——斯卡曼在纸条上建议他们"穿耐脏的衣服"。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几声古怪的鸟叫。
"准时是个好品质。"斯卡曼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罗恩转身,差点撞上她——她站得比想象中近得多,身上带着一股清新的草药香。今天她把头发编成了一条复杂的辫子,上面还缠着几根发光的细丝。
"那是...?"
"月光草的纤维,"斯卡曼碰了碰发丝,"有助于在黑暗中视物。我给我们都准备了一些。"她递给罗恩一条编织手环,"戴着它,银鳞草田在阴影中会发光。"
罗恩戴上手环,立刻注意到林间地面上隐约可见的银色光点——这些在普通光线下完全看不见的痕迹现在清晰可见,像是一条微型银河指引着方向。
"月痴兽的足迹,"斯卡曼兴奋地低声说,"它今天确实来过这里。"
他们沿着光点深入禁林,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罗恩的脖子后面汗毛直竖——他从未在白天如此深入禁林。斯卡曼却显得异常从容,仿佛这是她家的后花园。
"你经常进禁林吗?"罗恩小声问。
"每周至少三次,"斯卡曼头也不回地回答,"霍格沃兹以外的禁林比这里危险得多——狼人、雪怪、冰精灵...我十岁时就学会了如何避开它们。"
罗恩想起自己十岁时最大的冒险不过是偷偷骑查理的扫帚,结果摔断了手腕。韦斯莱夫人当时的尖叫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光点突然在一处小山坡前消失了。斯卡曼蹲下身,手指轻抚过地面:"看,这里的土被翻动过。它在这下面找到了什么。"
罗恩也蹲下来,注意到一小片被刨开的泥土中闪烁着微弱的银光。他小心地拨开泥土,露出几片鱼鳞般的银色叶子。
"银鳞草!"斯卡曼轻声惊呼,"而且是最稀有的一种——月痴兽的嗅觉果然不可思议。"
她小心地采集了几片叶子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布袋,然后突然僵住了:"有人来了。"
罗恩立刻警觉起来。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和低沉的说话声——不止一个人,而且正在向他们靠近。
"这边。"斯卡曼抓住罗恩的手腕,拉着他躲到一丛茂密的灌木后。她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指腹上有长期处理草药形成的薄茧。罗恩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她指尖下加速跳动。
声音越来越近,现在能听清是两个男声,说着一种罗恩不懂的语言——但斯卡曼的身体明显绷紧了。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她贴着罗恩的耳朵低语,温热的气息让他的耳廓发痒,"他们在找...银鳞草?不,等等..."
罗恩小心地从叶缝中望去。两个穿着陌生校袍的高个子男生站在他们刚才的位置,其中一个正用魔杖指着地面,念着什么咒语。魔杖尖射出一种不祥的紫光,照在银鳞草生长的地面上。
"追踪咒,"斯卡曼呼吸变得急促,"他们在追踪那只月痴兽。"
高个子男生突然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灌木丛。罗恩屏住呼吸——那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和冰蓝色的眼睛,左眉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他低声对同伴说了什么,两人开始向灌木丛走来。
罗恩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杖,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护在斯卡曼前面。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晰的、银铃般的鸣叫——是月痴兽!
两个德姆斯特朗学生立刻转向声音来源,迅速离开了。罗恩长舒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保护斯卡曼的姿势。他尴尬地收回手,却发现斯卡曼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罗恩低声问。
"没什么,"斯卡曼摇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只是...谢谢你。"
"我什么也没做。"
"你准备做,"斯卡曼认真地说,"这很重要。"
他们等了几分钟确保那两人真的离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斯卡曼检查了德姆斯特朗学生站过的地方,脸色变得凝重。
"黑魔法,"她指着地面上残留的紫色痕迹,"他们在试图控制那只月痴兽。但为什么?"
罗恩想起双面镜碎片:"你觉得这和镜片有关吗?"
"很可能。"斯卡曼站起身,"我们需要警告海格,还有邓布利多。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霍格沃茨禁林使用黑魔法...这绝不是巧合。"
回城堡的路上,两人都心事重重。阳光已经西斜,给禁林镀上一层金色。罗恩突然注意到斯卡曼的手腕上有一道细小的划痕,可能是刚才躲藏时被树枝刮伤的。
"你流血了。"他指着那道伤痕。
斯卡曼低头看了一眼:"哦,小伤而已。"
罗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妈妈坚持让他随身携带的那种,上面还印着小矮人的图案。"给,至少止住血。"
斯卡曼接过手帕,突然笑了:"你妈妈绣的?"
罗恩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羞耻——马尔福肯定会嘲笑这种寒酸的随身物品。但斯卡曼却小心地折好手帕,只用一角轻轻按在伤口上。
"我妈妈从不做这些,"她轻声说,"她更关心如何调配出完美的龙痘药水,而不是...绣小矮人手帕。"
罗恩第一次听斯卡曼提起她的家庭:"你妈妈是药剂师?"
"曾经是,"斯卡曼的目光变得遥远,"她在挪威研究冰晶花的药用价值时遇到了雪崩。那年我七岁。"
罗恩的喉咙突然发紧:"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斯卡曼把手帕还给罗恩,"从那以后,我和祖父一起生活。他教会我所有关于神奇生物的知识,还有...如何在不完美的世界里找到美好。"
罗恩看着手中染血的手帕,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斯卡曼会对那些被忽视的、受伤的生物如此关注——她能在它们身上看到自己。
"我们该回去了,"斯卡曼打破短暂的沉默,"明天满月,月痴兽会最活跃。如果我们想保护它不被德姆斯特朗的人抓住,需要做好准备。"
罗恩点点头,突然下定决心:"明天晚上我来守夜。你可以去通知海格和邓布利多。"
斯卡曼惊讶地看着他:"你一个人?"
"月痴兽认识我了,记得吗?"罗恩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实际感觉更有信心,"而且我有这个。"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月光草手环。
斯卡曼长时间地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阳下几乎变成金色。最后她轻轻点头:"好吧。但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发信号——我给你的那枚金加隆还在吗?"
罗恩摸了摸口袋里的加隆——那是斯卡曼上周给他的,施了一种特殊的通讯咒。"在。"
"用它联系我。"斯卡曼的声音罕见地严肃,"德姆斯特朗的黑魔法不是闹着玩的,罗恩。"
他们走出禁林,城堡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雄伟。罗恩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独自面对危险——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不是因为别无选择,仅仅是因为这是需要做的事。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并不令人讨厌。
"罗恩,"斯卡曼在格兰芬多塔楼的入口处停下,"关于今晚的斯拉格霍恩聚会..."
"哦,那个啊,"罗恩挠挠头,"我可能不去了。需要为明天做准备。"
斯卡曼微微歪头:"但格韦诺格·琼斯..."
"只是个魁地奇球员而已,"罗恩耸耸肩,"再说,我见过更令人印象深刻的飞行——比如某个月光下的神奇生物研究者。"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弗雷德会说的那种轻浮恭维。但斯卡曼的反应出乎意料:她的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真实的微笑。
"明天日落,禁林边缘。"她轻声说,然后转身离去,发间的月光草纤维在昏暗的走廊里闪烁着微光。
罗恩望着她的背影,胸口有一种奇怪的温暖感。他突然很确定,明天晚上,无论面对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还是黑魔法,他都不会退缩。
因为这一次,有人真的相信他能做到。而这份信任,比任何魔咒都更能赋予人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