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沥，老旧的木质阁楼里，霉味混杂着燃烧纸钱的焦糊味。李明捏着那张泛黄的邀请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三天前，这封印着血红“奠”字的信突然出现在他办公桌上，署名是早已去世十年的姑父。此刻，他和同事王芳站在这栋爬满藤蔓的老宅前，铁门吱呀一声自行敞开，仿佛吞噬活物的巨口。
“替身...该换了...”
阴影里，拄着拐杖的老头缓缓抬头，皱纹深如刀刻的脸苍白如纸，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他们。他枯瘦的手指间夹着半支燃烧的香，灰烬簌簌落在褪色的寿衣上。
李明后颈骤然泛起冷汗——那身寿衣，正是葬礼上姑父穿的那件。
纸钱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惨白的纸片在空中扭曲成人脸的形状，每张嘴都在无声开合。
王芳发出压抑的尖叫，一张纸钱擦过她的脸颊，瞬间化作青紫色的手掌，五指狠狠掐住她的喉咙。李明挥拳砸向老头，却见拳头径直穿过弥漫的烟雾，后腰突然被一股阴寒的力量击中，整个人重重撞在雕花木墙上。
“咔嚓！”
墙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潮湿的青苔顺着缝隙蔓延，露出内嵌在墙中的石棺。
棺盖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李明瞳孔骤缩——里面躺着的女人，正是今天清晨在巷口擦肩而过的那个。她穿着湿漉漉的红裙，肿胀的手指上还戴着姑父送的翡翠戒指，惨白的眼睑下渗出黑血。
“呜...呜...”
女尸喉咙里发出气泡破裂般的声响，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仿佛有活物在里面疯狂扭动。王芳连滚带爬退到墙角，指甲深深抠进木地板。
“砰！”肚皮炸开的瞬间，李明闻到浓烈的腐臭味，成千上万蝌蚪状的生物如黑色潮水般涌来，黏腻的触须缠住他的脚踝，尖锐的口器刺破皮肤的瞬间，他感到刺骨的冰凉。
“打火机！”王芳的尖叫惊醒了李明，他颤抖着摸向口袋，金属打火机在掌心烙下灼热的印记。酒精喷雾在空中划出半透明的弧线，火苗骤然腾起的刹那，女尸空洞的眼窝突然溢出血泪，张开嘴发出指甲刮玻璃般的尖啸。黑色生物在火焰中化作脓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火焰熄灭的瞬间，氧气仿佛被抽离。李明剧烈喘息着，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所及之处，王芳直挺挺站在墙角，潮湿的头发遮住半张脸。“你没事吧？”他话音未落，心脏突然坠入冰窖——那不是王芳的姿势，她的头以诡异的角度歪向一侧，指尖垂到膝盖以下，分明是...被折断的肢体！
“跑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明浑身血液凝固。王芳缓缓抬头，眼球翻白，只剩下两条猩红的竖线，嘴角咧开的弧度几乎要扯断耳根。她抬起手，指甲缝里渗着黑血，轻轻抚上李明的脸：“我们不就是来当替身的吗？”
墙皮开始大片剥落，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天花板垂下无数湿发编成的绳索，缠住两人的脚踝向上攀爬。李明想逃，却发现双脚已陷入逐渐融化的地板，粘稠的液体里浮着密密麻麻的指甲盖。王芳的脸在黑暗中裂开，露出姑父腐烂的笑容，无数纸钱化作利爪，从四面八方刺穿他们的身体。
最后一刻，李明看见石棺里的女尸坐起身，缓缓摘下戒指——那枚戒指内侧，刻着他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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