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一次探寻民俗的采风之旅,会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是一座藏在群山深处的古村,地图上没有标注,导航也无法定位。我是从一位老人口中得知它的存在,据说这里还保留着古老的祭祀仪式。抱着猎奇的心态,我历经波折,终于在暴雨倾盆的傍晚抵达村口。
村口的老槐树扭曲着枝干,上面挂满褪色的红布条,在风雨中飘荡,像是无数双挥动的手。几个村民站在树下,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色,眼神空洞而冷漠。当我说明来意后,为首的村长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夜里别出门,听到什么都别应。”
我被安排在村子最边缘的一间土屋里。屋内弥漫着浓重的潮湿气息,墙角布满蛛网,床上铺着破旧的粗布被褥。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打开手电筒,准备整理一下拍摄设备,却发现光线扫过墙面时,有什么东西在动 —— 那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正顺着墙缝钻出来,在地上迅速汇聚成奇怪的图案。
我强忍着恶心,用脚把虫子驱散。可当我回头时,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不属于我的笑容。我猛地转身,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风雨拍打着窗户。心跳如擂鼓,我决定早点休息,或许明天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然而,深夜里,诡异的事情开始了。先是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村子中央传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铃铛声。我透过窗户望去,月光下,一群蒙着兽皮的人正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缓缓走向后山。木箱里不断渗出暗红的液体,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就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在敲门。“开门,是我。”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我犹豫了一下,想起村长的警告,没有回应。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夹杂着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求求你,让我进去……” 我捂住耳朵,蜷缩在角落里,直到声音渐渐消失。
第二天一早,我向村长打听昨晚的事。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压低声音说:“那是给山魈上供,你没开门,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我追问山魈是什么,村长却闭口不谈,只是催促我尽快离开。
可当我准备返程时,却发现来时的路不见了。原本的山路被茂密的藤蔓覆盖,那些藤蔓上长满尖刺,只要靠近就会疯狂扭动,仿佛有生命一般。我惊恐地跑回村子,却发现村民们都躲在屋里,门窗紧闭。
从那以后,每晚都会有不同的声音来骚扰我。有时是婴儿的啼哭,有时是女人的笑声,还有时是重物拖行的声响。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在镜子里看到另一个自己,她总是对着我狞笑,眼神里充满恶意。
在被困的第七天,我在床底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字迹已经模糊,但我还是辨认出了关键内容:“山魈每隔二十年苏醒一次,需要用活人献祭。外乡人,就是最好的祭品……” 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巨大的怪物,它有着狰狞的面孔,锋利的爪子,和一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
当晚,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以往更加凄厉。我听见村民们在屋外走动,他们的脚步声朝着我的屋子逼近。我拼命抵住门,可门板在巨大的力量下开始变形。门缝里,一只长满黑毛的手伸了进来,它的指甲足有半尺长,泛着诡异的蓝光。
“祭品,该上路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被拖出屋子,在月光下,我终于看清了山魈的真面目 —— 它足有三米高,浑身长满黑色的长毛,眼睛如同灯笼般大小,嘴里长满尖锐的獠牙。村民们对着它跪拜,脸上露出狂热的神情。
我被绑在祭坛上,看着山魈一步步靠近。它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这场恐怖祭祀中的一个祭品,而这座古村,就是一个永远无法逃离的地狱。
后来,又有好奇的外乡人来到这里,他们或许也和我一样,带着探寻神秘的期待,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同样恐怖的命运。每当夜幕降临,这座古村依旧会传出诡异的声响,那是山魈的咆哮,也是无数冤魂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