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寒意刺骨,陈杰裹紧外套,站在空荡荡的 “槐安桥” 公交站台下。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今天加班到很晚,错过最后一班地铁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这趟夜间末班车。
站台旁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陈杰低头刷着手机,却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暗处盯着自己。他猛地抬头,四周除了摇曳的树影,什么也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处终于传来了公交车的轰鸣声。
车头的大灯刺破黑暗,一辆破旧的 204 路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陈杰注意到,这辆车车身布满灰尘,车窗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雾气,隐约能看到车内坐着几位乘客。车门打开,陈杰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上去。
车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像极了阴雨天泡发的纸钱味道。陈杰皱了皱鼻子,往车厢后部走去。前排坐着几个乘客,他们低着头,看不清脸,穿着老式的蓝布衫,肩膀上还沾着些白色的粉末,像是香灰。陈杰心里犯嘀咕,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穿成这样。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坐稳,车门便 “哐当” 一声关上了。车子启动时,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陈杰望向窗外,路灯的光线在车窗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晕,路边的景物飞速倒退,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本该繁华的街道,此刻却死寂一片,连个路灯下的影子都没有。
车子行驶到下一站,上来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她低着头,盖头下露出惨白的下巴,手里紧紧攥着一把褪色的油纸伞。陈杰的心脏猛地一跳,这装扮不就是电影里出嫁的新娘吗?更诡异的是,其他乘客对这个新娘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没看见她。
新娘缓缓走到车厢中间,在一个空位坐下。陈杰偷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盖头下露出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他赶紧收回目光,手心冒出冷汗,想拿出手机给朋友发消息,却发现手机没有一点信号。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陈杰感觉越来越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看向车窗,玻璃上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上面还隐隐浮现出一些手印。再看车厢内,原本坐着的乘客们肩膀上的香灰更多了,他们的身体开始微微晃动,像是被风吹动的纸人。
突然,车子剧烈颠簸了一下,陈杰往前一倾。等他稳住身体,赫然发现车厢里的乘客都抬起了头,他们的脸惨白如纸,眼睛深陷,没有一点光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陈杰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起身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那个穿红嫁衣的新娘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她的油纸伞 “啪” 地打开,伞面上画着的不是花鸟,而是一个个狰狞的鬼脸。新娘停在陈杰面前,盖头无风自动,露出一张青紫色的脸,嘴巴大张,似乎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公交车突然急刹车,陈杰向前栽去。等他再次抬头,车厢里的乘客和新娘都不见了,车门大开着。陈杰顾不上多想,连滚带爬地冲下了车。他回头望去,公交车早已消失在黑暗中,只有 “槐安桥” 的站牌在寒风中摇晃。
陈杰跌跌撞撞地往家跑,一路上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回到家后,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浑身发冷,不停地打着哆嗦。第二天,家人发现他高烧不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鬼新娘”“纸人”。
医院里,陈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时而惊恐尖叫,时而喃喃自语。医生检查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这场大病,让陈杰的精神变得恍惚,每当夜幕降临,他就会想起那辆诡异的末班车,想起那些可怕的乘客,而那个穿着红嫁衣的新娘,更是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