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是霍家的惨状吓坏了他。
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那个孩子竟然是霍翀的儿子!
是霍家军的血脉!
“子晟……不,无伤。”
文帝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说凌益勾结敌国,可有证据?”
凌不疑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双手捧着递上前去。
“草民这些年暗中调查,收集了一些证据。”
“但草民知道,单凭这些还不足以定罪。”
“所以草民恳请陛下彻查此案,还天下一个公道!”
文帝颤抖着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书信和账本。
虽然不多,但每一样都指向同一个事实。
凌益确实有问题!
越皇后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她冲上前去想要仔细看那些证据。
“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尖锐得吓人。
“凌益那个畜生,真的害死了我的哥哥?”
凌不疑重重点头。
“千真万确!”
“霍家满门忠烈,却被人活活杀死。”
“孤城数万将士,明明是被人出卖,却要背上失守的罪名。”
“这天大的冤屈,臣不能再忍下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文帝看着手中的证据,心中五味杂陈。
愤怒,震惊,愧疚,还有深深的自责。
十五年前,他听信了凌益的一面之词,没有深入调查,只以为时运不济,让霍大哥全家被杀。
十五年来,他让这个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孩子就生活在仇人的屋檐下。
十五年来,他让这个孩子叫仇人父亲!
“朕……朕对不起霍家。”
文帝的声音哽咽了。
“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
凌不疑摇头,眼中满是坚定。
“陛下无需自责,您也是被蒙蔽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我相信,为家国而死,父亲他没有遗憾,只是。”
“至于臣……”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臣这些年受凌益恩养,按理说不该恩将仇报。”
“可霍家满门的血仇在这里,臣不能装作不知道。”
“就算世人骂草民忘恩负义,草民也认了!”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越皇后更是泪流满面。
“好孩子,你没有错!”
“错的是那个畜生凌益!”
“他害死了你的家人,还要你叫他父亲,这是何等的残忍!”
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迷茫逐渐被坚定取代。
“传朕旨意!”
“立即彻查孤城旧案!”
“所有相关人员,一个都不许漏掉!”
“还有……”
他看向凌不疑,眼中满是愧疚和怜爱。
“从今日起,你恢复霍无伤之名。”
“朕会为你正名,为霍家正名!”
凌不疑重重磕头。
“草民谢陛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内侍匆匆跑进来禀报。
“陛下,城阳侯求见!”
文帝和凌不疑同时一愣。
这个时候凌益来做什么?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文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来得正好!
“让他进来!”
“朕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