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后花园。
叶凝芷正坐在凉亭里喝茶，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
“事情办完了？”她的声音很平静。
霍无伤走进凉亭，在她对面坐下：“嗯，凌益明日午时问斩。”
“那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叶凝芷放下茶杯，终于看向他。
霍无伤苦笑：“说不上来。报仇了，可心里却空荡荡的。”
“这很正常。”叶凝芷给他倒了一杯茶。“仇恨支撑了你十五年，现在没了，当然会觉得空虚。”
霍无伤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凝芷，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叶凝芷想了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霍无伤一愣：“那么早？”
“你的眼神。”叶凝芷看着他。“普通人的眼神不会那么深沉，那里面有太多东西。”
“而且你对孤城案的反应太奇怪了。一个正常的朝臣，听到这样的冤案，不可能无动于衷。”
霍无伤放下茶杯：“所以你一直在试探我？”
“算是吧。”叶凝芷坦然承认。“不过后来我发现，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这让我很困扰。”
霍无伤看着她：“困扰什么？”
“困扰该怎么处理你这个人。”叶凝芷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杀了你吧，舍不得。不杀吧，你又是个定时炸弹。”
霍无伤哭笑不得：“所以你选择了第三条路？”
“什么第三条路？”
“把我变成你的人。”
叶凝芷眨眨眼：“聪明。这样既能监视你，又能利用你，一举两得。”
霍无伤看着她狡黠的表情，忽然笑了：“你这个女人，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让人又爱又怕。”
叶凝芷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怕就对了。我可不是什么善茬。”
霍无伤抬头看着她：“那现在呢？仇报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叶凝芷低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你想怎样？”
“我想……”霍无伤站起身，认真地看着她。“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这些年一直活在仇恨里，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现在终于自由了，我想和你一起，去做一些普通人会做的事。”
叶凝芷听着他的话，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暖流。
这个男人，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好。”她点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你得听我的。”
霍无伤笑了：“这个条件我早就答应过了。”
“那就好。”叶凝芷伸出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霍无伤握住她的手：“从现在开始，我的命都是你的。”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
三个月后。
江南某个小镇，一家客栈里。
“客官，您的菜来了。”小二端着菜走进雅间。
“谢谢。”叶凝芷接过菜，给对面的霍无伤夹了一筷子。
霍无伤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满是宠溺：“你不用总是照顾我。”
“我乐意。”叶凝芷理直气壮。“你是我的人，我不照顾你照顾谁？”
霍无伤哭笑不得。这三个月来，叶凝芷简直把他当成了珍贵的宝贝，走到哪里都要亲自照顾。
开始他还觉得不习惯，现在却觉得很温暖。
“对了，明天我们去哪里？”霍无伤问。
“听说西湖很美，我们去看看？”叶凝芷提议。
“好。”霍无伤点头。“不过你确定不回都城吗？镇北侯府那边……”
“有什么好担心的？”叶凝芷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爹巴不得我在外面多玩几年，省得回去给他添乱。”
霍无伤想起叶镇北那张苦瓜脸，忍不住笑了。
确实，叶凝芷在家的时候，叶镇北每天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那我们就继续游山玩水？”
“当然。”叶凝芷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我要带你走遍大江南北，看遍天下美景。”
霍无伤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中涌起无限温柔。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没有仇恨，没有算计，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和无尽的美好时光。
夜深了，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霍无伤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忽然，隔壁传来叶凝芷的声音。
“霍无伤。”
“嗯？”
“我爱你。”
霍无伤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我也爱你，凝芷。”
月光如水，洒在这个安静的小镇上。
远处传来夜归人的脚步声，还有小贩收摊的吆喝声。
一切都是那么平凡，那么美好。
霍无伤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想要的人生。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遍世间繁华，尝遍人间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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