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珠未醒

小碗踮着脚去够宋亚轩发间别着的朱雀羽毛，脚踝上半透明的鱼鳞泛着细碎银光，每踩一下水面，就漾开一圈银纹，像有人把碎钻撒进水里，晃晃悠悠地漫开。

宋亚轩（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干脆摘下羽毛别在她鬓角）“这样一看，咱们小碗比故事里的小美人鱼还好看。”

小碗咯咯地笑起来，声音脆得像风铃相撞，她伸手去抓水面上跳动的光斑，指尖划过的瞬间，藏在她体内的灵珠碎片突然亮了亮，一缕红光在掌心一闪而过。

小碗“亚轩哥哥你看！它在跳呢，像你用火变的小火星。”

张真源站在稍远的礁石上，望着那抹转瞬即逝的红光，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老巫祝临死前的话语又在耳边回响，那枯瘦的手指捏着龟甲占卜时，裂纹里渗出的血珠竟凝成了个小小的鱼形，细看之下，分明是小碗的模样。

万能角色“朱雀灵珠本是一体，当年碎成两半，一半附在宋亚轩魂魄里，另一半化形为鱼，”（老巫祝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沙哑得厉害）“要让灵珠归位，需得化形的这半心甘情愿献祭。等她魂飞魄散时，碎片自会融进主魂。可她若死得太早，宋亚轩承受不住灵珠骤合的冲击，定会爆体而亡。”

张真源记得自己当时攥紧了噬魂鞭，鞭梢的银线深深勒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只哑声追问：

张真源“那要等多久？”

万能角色“等她灵智全开，能分清‘献祭’与‘消亡’的不同；等宋亚轩的灵力足够托住珠魂相融的力道。”（突然咳了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这期间，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真相，尤其是宋亚轩——那孩子心软，若知道小碗的结局，怕是宁愿自己永远残缺，也不肯让她死。”

风拂过红树林的枝叶，带起一阵簌簌的轻响，像谁在耳边低语。张真源收回目光，正见宋亚轩抱着小碗转圈，小姑娘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洒在水面上，他喉结动了动，默默转身去检查雪橇车的绳索，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凉。

宋亚轩（突然朝着他喊）“张哥，快来帮我看看！小碗说她能看见水里的线呢！”

张真源走过去时，正见小碗指着水底的淤泥，小脸上满是惊奇，眼睛瞪得圆圆的。

小碗“那里有红红的线，缠在一起像亚轩哥哥的头发。”

宋亚轩的灵脉确实是赤红的，像流动的朱雀火，张真源的心猛地一揪——小碗能看见灵脉，本就是因为她与宋亚轩同根同源啊。他蹲下身，故意揉了揉小碗的头发，想掩去眼底的涩意。

张真源“那是水泽的灵气，咱们小碗眼睛真尖。”

小碗被夸得尾巴尖都快翘起来，立刻从水里捞起颗圆滚滚的红果子递给他，掌心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映得果子愈发红润。

小碗“张哥吃，这个甜，我刚才尝过啦，一点都不涩。”

这时严浩翔突然“咦”了一声，手里的竹杖往水里一戳，杖尾的蓝贝壳转得飞快，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像是在预警。

严浩翔“这附近的瘴气好像在往这边聚，不对劲。”

贺峻霖（白虎耳朵“唰”地竖了起来，鼻尖快速抽动着）“还有股腥甜的味，像是……守珠兽？”

话音未落，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巨浪，一只背覆玄甲的巨鳄从水底猛地冲出来，血盆大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目标直扑小碗——它显然能感觉到灵珠碎片的气息，把化形的小碗当成了抢夺灵珠的掠夺者。

马嘉祺“小心！”

马嘉祺的麒麟火瞬间燃起，在半空凝成一面火盾，却被巨鳄的尾鳍狠狠扫中，火盾晃了晃，险些溃散。丁程鑫展开凤凰羽，赤红的火焰织成一张大网罩向巨鳄，羽毛掠过水面时，激起的火星在水里炸成一圈圈金色的涟漪。

丁程鑫“马嘉祺你行不行？不行就换我来！”

刘耀文扛着玄武甲冲上去，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一边往前冲一边大喊：

刘耀文“亚轩带小碗躲开！这里交给我们！我这玄武甲硬得很，抗揍！”

宋亚轩立刻抱着小碗往树丛后躲，小碗却突然指着巨鳄的眼睛，小手指点个不停，语气里满是笃定：

小碗“它那里有黑气！绕着眼睛转呢！不是真的要咬我！”

众人仔细一看，果然见巨鳄的瞳孔边缘缠着圈灰雾，像是被什么东西控住了心智，眼神里没有自主意识，只有被操控的凶戾。

张真源的噬魂鞭突然甩出，银线如灵蛇般缠住巨鳄的前爪，他沉声道：

张真源“这畜生被瘴气迷了心智，不是真要抢灵珠！”

严浩翔立刻将竹杖插入水底，杖身青光大盛时，水面浮起的紫雾被吸去大半，空气里的腥甜味淡了些。贺峻霖趁机扑上去，白虎利爪拍在巨鳄的玄甲上，震得它晃了晃脑袋，眼里的灰雾淡了些，动作也迟缓了几分。

混乱中，小碗突然从宋亚轩怀里挣出来，赤着脚就往巨鳄冲过去——她的掌心竟亮起与灵珠碎片同源的红光，像团温暖的小火苗，轻轻按在巨鳄的眼睛上。

宋亚轩“小碗别去！危险！”

宋亚轩伸手去拉，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开，急得他眼眶都红了，生怕巨鳄突然发难伤了她。小碗回头冲他笑得灿烂，眉眼弯弯的样子和刚化形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惧意。

小碗“它不凶的，只是不舒服，我能感觉到。”

红光顺着她的掌心流进巨鳄眼里，灰雾像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巨鳄晃了晃脑袋，竟温顺地伏在水面上，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小碗的手背，像是在道谢，眼神里满是澄澈。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宋亚轩赶紧跑过去把小碗抱回来，后怕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嗔怪：

宋亚轩“吓死我了，以后不许这么乱跑！要是被鳄鱼咬到怎么办？我可找不到第二个小碗了。”

小碗咯咯笑着往他怀里缩，鬓角的朱雀羽毛蹭着宋亚轩的下巴，带来一阵痒痒的触感，她伸手环住宋亚轩的脖子，小声说：

小碗“不会的，它跟我说谢谢呢，说有人在它脑子里放坏东西，难受得很。”

张真源看着这一幕，喉结又动了动——刚才巨鳄冲过来时，他几乎要挥鞭将小碗卷到安全处，可老巫祝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万能角色“她若受重伤，灵珠会提前躁动，反倒加速消亡。”

他只能按捺住冲动，看着宋亚轩用朱雀火替小碗烤干打湿的裙摆，看着小碗抓着宋亚轩的手指数他掌心的纹路，看着两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时，宋亚轩眼里的光比灵珠碎片还要亮，像盛了整片星空。

宋亚轩（突然举着小碗的手朝张真源喊）“张哥，你看小碗会玩水！她刚才教我的！”

只见小碗指尖滴落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小水球，转着圈儿变成了只水做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到张真源面前，在他鼻尖转了个圈，才化作水汽消散。

张真源扯出个笑，走过去时故意踩碎了块礁石——礁石下藏着片暗红色的苔藓，是西极特有的“锁灵草”，遇毒会变黑，刚才巨鳄的血溅在上面，草叶竟泛起了黑，显然这附近的瘴气比严浩翔测出来的更毒，绝不能久留。

张真源（扬声打断了嬉闹）“该走了，守珠兽虽退了，可瘴气聚集不是好事，天黑前得找个干净地方落脚。”

马嘉祺（正帮丁程鑫拂去肩头的水珠，闻言点了点头）“我们得找个住的地方，总不能在水边过夜，湿气太重。”

他的指尖划过丁程鑫被水打湿的发梢，带起的温度让丁程鑫耳尖悄悄发红，却故意板着脸凶他：

丁程鑫“手别乱碰，沾了水的麒麟火会烫人，小心烧了你爪子，到时候可别指望我给你治。”

严浩翔把竹杖扛到肩上，路过贺峻霖时，突然把刚摘的红果子丢给他，果子在半空划了道弧线。

严浩翔“刚才打巨鳄的时候，你那白虎爪子倒是挺利索，没白长。”

贺峻霖（咬着果子含糊不清地哼道）“那是，也不看是谁……”

话没说完，就被严浩翔伸手揉了把头发，白虎毛“炸”起来的瞬间，贺峻霖伸手去推他，两人笑着闹着追到了前面，踩得水面溅起一串水花。

刘耀文帮张真源收拾雪橇车，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碗身上，突然好奇地问：

刘耀文“张哥，你说她以后会长得跟亚轩一样高吗？会不会也长翅膀啊？”

张真源望着宋亚轩牵着小碗的背影，小姑娘正踮着脚跟宋亚轩说什么，宋亚轩笑得弯下腰，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在肩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阳光穿过枝叶落在他们身上，灵珠碎片的红光在宋亚轩胸口若隐若现，与小碗发间的朱雀羽毛交相辉映，温暖得让人移不开眼。

张真源（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会的，会长大的。”

只是他没说，等小碗长到能分清“献祭”与“消亡”时，等宋亚轩的灵力足够托住珠魂相融的剧痛时，这片红树林的白花，或许会染上比灵珠更艳的红，像极了当年老巫祝咳在龟甲上的血。

此刻小碗正揪着宋亚轩的头发笑，宋亚轩怕她摔下来，伸手稳稳护住她的腿弯，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让小碗舒服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小声说：

小碗“亚轩哥哥，你的头发好软哦，比水里的海草还软。”

宋亚轩低笑出声，脚步轻快地往前走着，穿过层层叠叠的红树林枝叶。

雪橇车重新出发时，小碗坐在宋亚轩腿上宋亚轩低头看她，忽然发现她鬓角的朱雀羽毛上沾了片白花，像落了点星星点点的雪，衬得她愈发灵动。

宋亚轩（轻声说）“真好看。”

小碗（抬头望他，眼睛亮得像盛了整片星空）“等我长得更大，就给亚轩哥哥摘好多好多花，插满一屋子！红的、白的、粉的都有！”

张真源赶车的手顿了顿，雪鹿的蹄子踩在水面上，激起的涟漪里，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

还不能死啊，小碗。

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