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最终汇入一片宽阔的水域,水面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像是谁把碎掉的月亮撒在了水里。严浩翔用竹杖敲了敲水面,杖尾的蓝贝壳转得欢快。
严浩翔“这是南溟的边缘,往前再走十里,就是靠着海岸的望月镇——总算能摆脱那些瘴气和枯树林了。”
刚踏上镇子的青石板路,贺峻霖就被个卖糖画的小摊勾住了脚步。摊主正用金黄的糖浆在青石板上画凤凰,手腕一转,翅膀的弧度就流畅地铺开,他蹲在旁边看得眼睛发直,白虎尾巴不自觉地露出来,在身后轻轻晃着,差点扫翻人家装糖稀的小铜锅。
贺峻霖(指着刚画好的凤凰糖画,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带着点黏糊)“老板,这个多少钱?我用……我用根羽毛跟你换行不行?我这羽毛可厉害,能驱邪!”
他说着就要拔自己的白虎毛,雪白的绒毛刚竖起一根,就被严浩翔一把按住后颈。
严浩翔(从怀里摸出枚银币丢给摊主,银币落在铜盘里“叮”地一声响,他扯着贺峻霖的后领往回拽)“丢人现眼,你当人家是收破烂的?再说你那毛除了能当掸子,还能干嘛?”
贺峻霖(挣扎着回头,不甘心地嘟囔)“怎么就没用了!上次你被那小妖怪的迷魂阵困住,还是我用这毛给你破的呢!”
贺峻霖不甘心地回头望,正撞见小碗举着串糖葫芦跑过来,山楂上的糖衣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像裹了层碎金子。她现在已经长得和宋亚轩齐肩高,额角的朱砂痣越发明显,走在路上时,总有人偷偷看她鬓角那根朱雀羽毛,以为是哪家富贵小姐的装饰。
小碗“贺峻霖哥哥,你看这个!”(举着糖葫芦在他眼前晃了晃,糖衣不小心沾到鼻尖,像颗小小的红宝石)“老板说这个叫‘红玛瑙串’,可甜了!你要不要尝一个?”
贺峻霖(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好啊好啊!”
严浩翔(在旁边凉凉地插了句)“刚还想用破羽毛换糖画,现在倒好意思吃别人的糖葫芦?”
宋亚轩跟在后面付钱,刚转身就看见刘耀文正对着家布庄的幌子发呆——那幌子上绣着只威风凛凛的玄武,龟甲纹路绣得栩栩如生,却被风吹得歪歪扭扭,像只翻肚皮晒太阳的乌龟,怎么看怎么滑稽。
刘耀文(指着幌子扯张真源的袖子,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拽个趔趄)“张哥,你看它是不是在嘲笑我?”(扛着的玄武甲突然“咔哒”响了声,像是在点头附和)“你听!它自己都笑了!这破幌子肯定成精了!”
张真源(被拽得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无奈道)“哪有那么多成精的东西?就是风大了点而已,你别总疑神疑鬼的。”
刘耀文(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才不是呢!它就是在笑我!上次在山神庙,那石狮子也这么笑过我!”
张真源没理他,目光落在街角的药铺前。药铺门口晒着排草药,艾草、薄荷、金银花……其中一捆带着淡红色汁液的干草,叶片蜷曲着像只干枯的手掌,让他突然想起老巫祝咳的血,也是这样暗沉的红。他刚要走过去问问这草的来历,就被一阵喧闹声拽回注意力——贺峻霖不知何时和个卖风车的小孩吵了起来,周围还围了几个看热闹的路人。
贺峻霖“我说了我这尾巴是真的!你怎么不信?”
他急得把白虎尾巴往小孩面前凑,蓬松的尾巴尖还特意左右晃了晃,像在跳草裙舞。
贺峻霖“你看,还会动呢!毛茸茸的,手感可好!不信你摸摸?”
万能角色(抱着彩色的风车往后躲,小脸蛋皱成个包子,奶声奶气地喊)“骗人!这是假的!我娘说戏班子里的人才戴假尾巴,你肯定是演孙悟空的!”
贺峻霖(急得脸都红了)“我才不是演孙悟空的!我是白虎!白虎你知道吗?很厉害的!”
严浩翔(抱着胳膊走过去看热闹,突然伸手揪住贺峻霖的尾巴尖,轻轻一扯)“确实是假的,你看一揪就掉。”
贺峻霖(疼得“嗷”一声跳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严浩翔!你让我抓到你就完了!看我不把你那破贝壳杖给掰了!”
转身就去追严浩翔,两人围着布庄的幌子转圈,把那绣着玄武的布幡撞得左摇右摆,活像在跳摇摆舞,引得路人哈哈大笑。小碗看得咯咯直笑,手里的糖葫芦差点掉地上。宋亚轩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刚碰到她的袖子,就听见旁边茶馆里有人喊:
万能角色“快看!那姑娘鬓角插的是朱雀羽吧?听说朱雀一族的人能喷火呢!是不是真的啊?”
小碗(眼睛一亮,突然指着茶馆的屋檐,来了兴致)“我也能!”
她抬手对着檐角的蛛网,掌心泛起层薄薄的水汽,水汽遇冷凝成颗圆滚滚的冰珠,“啪嗒”一声砸中蛛网,惊得蜘蛛抱着蛛丝仓皇逃窜,蛛网晃了晃,竟完好无损。
宋亚轩(赶紧捂住她的手,笑得无奈又宠溺)“这是水泽灵体的本事,是结冰,不是喷火。”(转头对围观的人拱了拱手,解释道)“小孩子瞎说的,让各位见笑了。”
小碗(有点委屈地瘪瘪嘴)“可我娘说,我体内也有朱雀的血脉呀……”
宋亚轩(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再长大些,说不定就能掌握啦,现在可不能乱试。”
马嘉祺和丁程鑫正坐在茶馆里喝茶,看着外面鸡飞狗跳的景象,丁程鑫刚喝进嘴里的茶突然“噗”地笑喷出来。贺峻霖被严浩翔追得没处躲,竟一头钻进了布庄的柜台底下,结果尾巴太长,毛茸茸的后半截露在外面,被严浩翔像拽拖把似的往外拖,活像拖只耍赖不肯走的猫。
丁程鑫(用帕子擦着嘴角的茶渍,笑得肩膀直抖)“贺峻霖这丢人的本事,不去当杂耍演员可惜了,保证场场满座。”
马嘉祺(抿了口茶,眼底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你忘了你小时候还追着兔子跑丢过呢,在林子里绕了三圈,最后还是张哥把你扛回来的,被族长罚抄了三遍族规,抄得手都抖了。”
丁程鑫(耳根一红,抬脚就踹了他一下,却没真用力)“胡说!那是兔子先挑衅我的!它冲我做鬼脸你没看见!再说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
马嘉祺(挑眉)“哦?那只兔子是怎么冲你做鬼脸的?我倒想听听。”
丁程鑫(被问得一噎,哼了一声)“反正就是做了!你爱信不信!”
正闹着,刘耀文突然举着件花布衫跑过来,布衫上绣满了大朵的牡丹花,红的紫的黄的,艳得晃眼,差点闪瞎众人的眼睛。
刘耀文“小碗,你看这件好看不?老板说这是镇上最时兴的样式,新娘子都穿这个!”
小碗接过布衫往身上比了比,那牡丹花纹比她的脸还大,花瓣层层叠叠的,把她整个人都快盖住了,宋亚轩看得直乐,差点把刚喝的茶水呛进气管。
宋亚轩“这是给新娘子穿的,咱们小碗穿这个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丫头,还是个爱臭美的小丫头。”
小碗(对着空气比划着,不服气地说)“才不是呢!我觉得挺好看的,等我长大了就能穿了!”
刘耀文(在旁边帮腔)“就是!小碗穿什么都好看!”
张真源刚从药铺出来,手里拿着包晒干的红果子,应该是之前小碗给他的那种,看见这场景突然开口:
张真源“前面有家客栈,先去落脚吧。”(目光扫过贺峻霖还露在外面的尾巴,又迅速移开,像是多看一眼就会被烫到)“再闹下去,贺儿该被当成妖怪抓起来,关进笼子里供人参观了。”
果然,布庄老板举着扫帚从店里冲出来,对着柜台底下吼:
万能角色“哪来的野小子!把我柜台都撞裂了!赔我柜台!不赔别想走!”
贺峻霖吓得赶紧从柜台底下钻出来,脑袋还磕了一下,被严浩翔拽着往客栈跑,跑过宋亚轩身边时,还不忘张开嘴叼走小碗手里剩下的半串糖葫芦,活像只抢食的小狐狸。
小碗“啊!小贺哥哥抢我的糖葫芦!亚轩哥哥你看他!”
宋亚轩(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喊道)“贺儿你都多大了还跟小朋友抢东西吃!回头我再给你买一串行不行?”
贺峻霖(叼着糖葫芦,含混不清地应着)“行……”
客栈的伙计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口水都快流到算盘上了,被刘耀文“砰”地一声拍在柜台上,吓得差点把算盘打地上,其他人都捂着嘴偷笑,肩膀抖个不停。
张真源(无奈地瞪了刘耀文一眼)“你轻点啊耀文,再这么拍,人家伙计该以为你是来砸店的了。”
刘耀文(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想让他快点醒嘛。”
伙计揉着眼睛抬头,迷迷糊糊地刚要说话,突然看见贺峻霖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白虎尾巴尖,雪白的毛在灯光下特别显眼,他突然“哎呀”一声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
万能角色“仙长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要养,求仙长别吃我啊!”
贺峻霖(赶紧把尾巴收起来,尴尬地挠挠头,脸颊都红了)“起来起来,我不是来收保护费的,也不是来吃人的!我就是……就是路过打个尖儿。我们是来住店的,要三间房。”
严浩翔(在旁边补充道)“最好是安静点的房间,别让人来打扰。”
宋亚轩忍着笑开了三间房,刚要上楼,就见小碗盯着客栈墙上的画像出神。画像上是位穿红衣的女子,身姿窈窕,鬓角插着和她同款的朱雀羽,眉眼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望着水面的眼睛,清澈又深邃。
小碗“她是谁呀?长得好像我娘……”
万能角色伙计(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胸口顺气,凑过来看了一眼,一脸得意地说)“这是咱们南溟最有名的灵媒师,姓宋,据说能跟水里的灵物说话,连鲸鱼都能叫来听她讲故事!可惜三年前突然失踪了,有人说她被海怪抓走当压寨夫人了,有人说她化成了珍珠,沉在南溟海底呢……”
张真源(突然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正好打断伙计的话)“带我们去房间。”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手里的红果子包被攥得变了形,指节都泛了白。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画像上的女子,突然觉得那女子的眼神有点熟悉——像小碗每次玩水时,望着水底的样子,带着点好奇,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眷恋。
晚饭时,贺峻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老板要只活鸡,说要露一手“白虎猎食”的本事给大家开开眼。结果鸡没抓住,反倒被鸡追得绕着桌子跑,鸡毛粘了一脑袋,活像个移动的鸡毛掸子,逗得小碗笑得直拍桌子。
贺峻霖“救命啊!别啄我!这鸡成精了吧!怎么这么凶!”
刘耀文(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贺儿,你这是猎食还是送菜啊?我看你不是白虎,是‘白给’吧!”
严浩翔(慢悠悠地喝着茶,嘴角却勾着笑)“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结果反被鸡收拾了。”
贺峻霖(一边跑一边反驳)“我才不是黄鼠狼!严浩翔你别乱说!有本事你过来试试!”
严浩翔“我可没那么闲,看你被鸡追挺有意思的。”
小碗(看得直拍手,突然指着窗外喊)“你们看!外面好亮!”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海面上升起一轮巨大的月亮,像块被打磨过的白玉盘,月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条通往月亮的银路。更奇的是,水里竟浮起无数发光的鱼,巴掌大小,鳞片闪着蓝盈盈的光,围着月亮的倒影转圈,像天上的星星掉进了水里,美得让人说不出话。
宋亚轩“是月见鱼,只有南溟的月夜才会出现,很稀罕的。”(转头对小碗笑,眼睛里映着月光)“听说对着月见鱼许愿很灵,你要不要许个愿?”
小碗立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念念有词,小眉头皱着,样子虔诚又认真。宋亚轩凑过去听,听见她小声说:
小碗“希望亚轩哥哥永远有红光,暖暖的不消失;希望张哥的鞭子别总绷着脸,多笑笑;希望贺峻霖哥哥别再被鸡追了,太好笑了……还有还有,希望耀文哥哥别总那么冲动,希望浩翔哥哥对贺儿哥哥好点,希望马哥丁哥一直开开心心的……”
他忍不住笑出声,刚要说话,就见张真源望着窗外的月亮,手里的茶杯捏得死紧,指节泛白——月光落在他脸上,竟像落了层薄霜,冷得让人心头发紧。
南溟的月亮很圆,圆得像块无瑕的玉。可张真源知道,越圆的月亮,缺起来就越让人难过,就像烟花,越是绚烂,消散时就越落寞。
马嘉祺(看着张真源的样子,轻声道)“在想什么呢?月见鱼难得一见,别浪费了这好景致。”
张真源(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月亮太圆了。”
丁程鑫“圆不好吗?圆才吉利呢。”
张真源没再说话,只是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发光的海面,眼神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