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首富家时,夕阳正把望月镇染成橘红色。刘耀文背着还在昏睡的小碗,脚步踉跄得像踩在棉花上——软筋散的劲儿还没完全过去,腿肚子转着圈地发麻,他每走三步就晃一下,倒让背上的小碗睡得更安稳了些,呼吸均匀得像晚风拂过麦田。
贺峻霖变回人形,却还耷拉着条白虎尾巴,蓬松的尾尖扫着地上的碎石,带起细碎的沙响。他踢了踢脚边块半大的石头,没好气地嘟囔:
贺峻霖“早知道这镇子这么多幺蛾子,当初就该在祭坛多待几天,至少那儿的瘴气光明正大,不像这群玩意儿搞偷袭。”
严浩翔(用竹杖轻轻戳了戳他的尾巴根)“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抢糖画的时候,是谁窜得比兔子还快?连摊主的糖稀锅都差点被你掀了。”
贺峻霖(气鼓鼓地拍开他的手,尾巴尖却不自觉地往严浩翔腿边蹭了蹭)“那能一样吗?糖画是甜的,暗影族是苦的!苦得发涩,比没熟的柿子还难嚼!再说我那是灵活闪避,懂不懂?”
严浩翔(轻笑一声)“是是是,贺大侠的灵活闪避,小的佩服。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再遇着暗影族,贺大侠还能不能这么灵活?”
贺峻霖(瞪了他一眼)“你少乌鸦嘴!真遇着了,看我不把他们的尾巴揪下来当围脖!”
宋亚轩走在最后,手里捏着半块从偏院捡来的朱雀糖画。糖衣已经化了大半,黏在指尖发腻,像层扯不开的薄膜,带着点焦糊的甜味。他抬头看向张真源的背影,对方正伸手帮刘耀文扶稳小碗晃悠的身子,指尖触到孩子后背时,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总绷着脸的模样。
宋亚轩“张哥,”(快步追上去,声音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拉满的弓弦)“刚才在偏院,你说的‘同根同源’是什么意思?灵珠碎片和主魂之间,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关联?小碗刚才突然长高,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张真源(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夕阳的光在他肩线投下道锋利的影子)“老巫祝的笔记上写的,灵珠主魂和碎片本就是一体,朱雀火又是至阳之物,自然能相互感应,就像水滴汇入溪流。”(顿了顿,补充道)“灵力交融时会加速碎片的成长,这是正常现象。”
宋亚轩(盯着他的侧脸,目光不肯移开)“正常现象会让她疼得发抖?张哥,你别再绕圈子了,我们都不是傻子。”
张真源(深吸一口气)“亚轩,有些事不是现在能说清楚的,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宋亚轩(语气更急了些)“什么时机?要等到小碗出什么事吗?我们是一起的,难道不该坦诚相待?”
夕阳的光斜斜切过张真源的下颌线,把他的影子劈成两半,一半浸在橘红的光晕里,一半落在青石板的阴影中。他刚要开口,刘耀文突然“哎哟”一声疼得龇牙咧嘴——小碗醒了,正揪着他额前的碎发往下爬,小拳头攥得死紧。
小碗“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刘耀文哥哥你晃得我头晕,跟坐轿子似的!”
她站稳后揉了揉眼睛,睫毛上还沾着点困意,目光扫过众人带伤的模样,突然定在宋亚轩手里的糖画碎片上,小眉头一蹙:
小碗“我的朱雀糖画……碎了?”
宋亚轩(赶紧把碎片往袖口里藏,笑着转移话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会不会晕?我再给你买个新的,比这个还大的那种。”
小碗(撇撇嘴)“可是那个不一样,那个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
她摇摇头,目光却突然转向张真源,视线落在他垂着的左手上。她几步跑过去抓住张真源的手腕,指尖触到掌心未干的血迹时,眼睛瞬间红了,像含着两泡泪:
小碗“张哥你受伤了!”(忙不迭从怀里掏出颗红果子,是之前在山林里晒干的那种,硬邦邦的像块小石头,表面还沾着点草屑)“这个能止血,我试过的!上次被荆棘划破手,敷了半天就好了!你快拿着,不然血该流光了!”
张真源(无奈地笑了笑)“小碗,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小碗(把果子往他掌心按得更紧了)“不行!你必须拿着!我娘说过,受伤了就要赶紧治,不然会留下病根的。”
张真源刚想说不用,就见她已经把果子往他掌心按,力道大得像在按颗钉子,小脸上满是执拗。他突然想起老巫祝笔记里的话:灵珠碎片化形的孩子,对在意的人总是格外执拗,像攥着糖的孩童,不肯松开半分。
马嘉祺(从包袱里翻出个小瓷瓶,倒出些灰褐色的伤药递给张真源,指尖还缠着圈渗血的布条)“前面有片废弃的码头,今晚就在那儿歇脚吧。客栈不能回,指不定还有暗影族的眼线。”(抬眼望了望天色,眉头微蹙)“看这云色,墨得发沉,夜里可能有暴雨,得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丁程鑫(往刘耀文背上看了眼,皱眉道)“耀文你还行吗?不行换我背,别硬撑着把人摔了。”
刘耀文(梗着脖子)“谁说我不行?这点路算什么!想当年我背着玄武甲跑了三座山都不带喘的!”
丁程鑫(挑眉)“哦?是吗?我怎么记得上次你追一只兔子,跑了没半里地就喘得像头牛?”
刘耀文(脸一红)“那、那是因为那天我没吃饱!”
废弃码头果然荒凉,几间破木屋歪歪扭扭地立在海边,木板墙上的裂缝能塞进拳头,地上还留着些风干的海藻,踩上去沙沙响,像踩碎了一地枯叶。丁程鑫生起堆火,凤凰火舔着湿柴,冒出的青烟呛得贺峻霖直打喷嚏,眼泪汪汪的。
丁程鑫“都过来暖暖,别淋了雨再染上风邪,到时候没力气打架,只能当暗影族的靶子。”(往火里添了根粗木,火星溅起来落在马嘉祺手背上,他忙伸手去拍,却被对方攥住手腕)“你刚才用麒麟火的时候太急了,伤口又裂开了吧?我看看。”
马嘉祺“没事,小伤。”
丁程鑫(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没事?你总是这样,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快让我看看,不然感染了怎么办?”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把他往火堆边拉了拉,让凤凰火的温度烤着他的手腕——那里有道刚被暗影族的黑雾灼伤的伤口,泛着淡淡的黑气,像条细小的蛇。
马嘉祺“你的伤也没好,别光顾着我。”(指尖轻轻按在他手腕的伤口上,麒麟火的微光顺着指尖渗进去)“这样能舒服点。”
丁程鑫(轻声道)“谢谢你,嘉祺。”
马嘉祺(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
小碗蹲在海边,用手指戳着退潮的海水。浪花卷着她的指尖,退去时留下些银色的光点,像撒了把碎钻,在暮色里闪闪烁烁。宋亚轩走过去时,正看见她对着月亮在海面的倒影发呆,鬓角的朱雀羽毛在晚风中轻轻颤着,红得像淬了火的玉。
宋亚轩“在想什么?”
小碗“亚轩哥哥,”(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装了整片星空,映着海面的波光)“你说,我的爹娘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像你一样,胸口有红光?他们会不会……也在找我?我化形的时候,只记得一片红色的光,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宋亚轩(心里一紧,摸了摸她的头)“你的爹娘一定是很温柔的人,他们肯定也在找你。等我们解决了暗影族的事,就一起帮你找他们,好不好?”
小碗(点点头,又有些犹豫)“真的能找到吗?我怕他们早就把我忘了。”
宋亚轩“不会的,没有父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
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投入冰湖的石子。他一直以为小碗不记得化形前的事,却没想她把这样的疑问藏了这么久。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张真源在木屋门口喊:
张真源“要下雨了,进来吧。”
雨点果然来得又急又密,砸在木屋的破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像有人在外面撒豆子,又像无数只手指在敲打着木板。
贺峻霖缩在严浩翔怀里,白虎尾巴紧紧缠着对方的腰,把人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嘴里却硬气地哼着:
贺峻霖“我才不怕打雷,就是……就是怕你离火堆太远,冻着。你看你手都凉了。”
严浩翔(摸着他的尾巴尖,指尖划过蓬松的绒毛,嘴角勾着藏不住的笑)“嗯,我也怕你冻成冰棍,到时候硬邦邦的,不好啃。不过说真的,你尾巴能不能松点?再勒我就要断气了。”
贺峻霖(脸一红,悄悄松了松尾巴,却嘴硬道)“就不!勒死你才好,省得你总欺负我!”
严浩翔(低笑)“我哪敢欺负你啊,贺小爷。”
刘耀文把玄武甲铺在地上当床垫,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他正和丁程鑫抢最后一块干净的草席,两人拽来拽去,席子突然“嘶啦”一声裂成两半。
刘耀文“都怪你!用那么大力气!不知道这席子本来就脆吗?”
丁程鑫(挑眉,抱起手臂)“总比某人抢不到就耍赖强,上次抢烤兔子也是这样,龇牙咧嘴的跟护食的狼似的。再说我力气大怎么了?打架的时候你咋不说我力气大?”
刘耀文“那次是你先耍赖的!明明说好一人一半!”
丁程鑫“我那是帮你尝尝熟没熟!”
马嘉祺(笑着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铺在地上,布料上还带着淡淡的麒麟火气息)“别抢了,用我的吧,防潮。耀文你往那边挪挪,给丁程鑫腾点地方。”
刘耀文(嘟囔着)“还是马哥好。”
丁程鑫(哼了一声)“谁稀罕。”
小碗躺在宋亚轩身边,听着外面的雨声,突然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小碗“我刚才在海边,听见水里有声音在喊我。”
宋亚轩“嗯?喊你什么?”
小碗“它说……‘归位的时候到了’。”(往宋亚轩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发颤,像受惊的小兽)“亚轩哥哥,归位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回水里去?回那个黑漆漆的、只有碎片陪着我的地方?我不想回去,我想跟你们在一起。”
宋亚轩(紧紧抱住她)“别害怕,小碗,有我们在,没人能把你带走。你想跟我们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宋亚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张真源从外面走进来,浑身湿透,发梢滴着水,手里却捧着些发光的贝壳。他把贝壳摆在火堆边,蓝幽幽的光映得他脸色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张真源“海边捡的,能照亮。”(目光落在小碗脸上,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别听水里的声音胡说,那是海妖的蛊惑。你想跟我们待多久就待多久,没人能逼你走。”
小碗(眼睛亮了亮,抓着张真源的衣角)“真的吗?张哥不骗我?”
张真源(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不骗你。”
木屋的门突然被狂风撞开,“吱呀”一声险些散架。雨点夹着股咸腥气灌进来,打在火堆上溅起无数火星。众人同时抬头,只见海面上浮起无数黑色的影子,像被打翻的墨汁在水里晕开,正密密麻麻朝着码头涌来,浪尖翻涌着黑气。
严浩翔(猛地站起来,竹杖在地上顿出闷响,杖尾的蓝贝壳亮起微光)“是暗影族的余孽!他们在水里养了东西!看那形状,像是变异的墨鱼怪!”
张真源(抓起噬魂鞭,银线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眼神沉得像结了冰)“不是余孽,”(声音沉得像海底的石头)“是暗影族的海兽,以灵脉为食的那种,牙齿能咬碎玄武甲。上次在黑水江见过类似的,只是没这么多。”
刘耀文(把小碗往宋亚轩身后推了推,玄武甲瞬间覆盖全身)“来得正好!刚才在首富家没打够,正好让它们尝尝我的厉害!”
丁程鑫(拿出凤凰羽)“等会儿打起来,大家小心点,别被它们的墨汁溅到,听说那墨汁有毒。”
马嘉祺(掌心跃动着麒麟火)“耀文正面迎敌,丁儿你从侧面辅助,贺儿和浩翔负责警戒,别让它们偷袭,亚轩保护好小碗,我和张真源主攻。”
宋亚轩把小碗护在身后,掌心的朱雀火重新燃起,映得他眼底一片赤红:
宋亚轩“这次,我们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小碗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握紧武器的众人——丁程鑫的凤凰羽在暗处泛着红光,马嘉祺的掌心跃动着麒麟火,刘耀文正往玄武甲里灌灵力,贺峻霖的白虎尾巴已经炸起了毛。她突然攥紧了掌心——那里还留着红果子的凉意,和张真源没说出口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