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族管家拖着半条被烧伤的腿,跌跌撞撞地冲进不周山脚下的溶洞。洞壁上嵌着的幽绿磷火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像条濒死的蛇在地上蠕动。他每走一步都疼得倒抽冷气,烧焦的皮肉粘在裤子上,扯动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暗影族管家“首领!”
他刚跪倒在石座前,就“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溅在冰冷的石地上,像朵绽开的黑花。烧焦的衣摆下,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下面发黑的血肉,
暗影族管家“祭司大人……祭司大人她没了!南溟那边失手了!”
石座上的人影动了动。那是个裹在黑袍里的男人,兜帽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下颌线绷得像块淬了冰的铁,指尖把玩着枚骷髅戒指,戒指上的绿宝石映着磷火,闪得人眼晕,宝石里似乎还嵌着丝暗红。
绿大暗(声音像磨过的沙砾,带着刺骨的寒意)“废物。连几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留你们何用?”
暗影族管家(瑟瑟发抖)“首领饶命!不是我们无能,是他们太狡猾了,还有朱雀主魂帮忙,我们实在抵挡不住啊!”
管家抖得像筛糠,额头磕在冰冷的石地上,“咚咚”作响,溅起细小的火星
暗影族管家“那朱雀主魂和灵珠碎片同现,还有麒麟凤凰相助……我们的麒麟被他们的至阳之火克得死死的,祭司大人她……她的骷髅杖都被烧成灰了啊!求首领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能把灵珠碎片带回来!”
绿大暗“我知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让管家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首领突然抬手,黑袍下甩出道黑雾,像条毒蛇缠住管家的脖颈
绿大暗“她急功近利,忘了暗影族的规矩——越是耀眼的猎物,越要慢慢磨,磨掉他们的爪牙,耗干他们的灵力,最后再动手。她偏要硬碰硬,死了也是活该。”
暗影族管家(挣扎着)“首……首领……饶……饶命……”
黑雾骤然收紧,管家的喉骨发出“咔嚓”的脆响,他抓着脖颈拼命挣扎,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里的恐惧像要冲破眼眶溢出来,舌头不受控制地吐在外面,却连半句话都挤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漏了风的风箱。
黑雾猛地爆开,管家的尸体瞬间化作一滩黑泥,浓稠得像刚磨好的墨汁,顺着石缝一点点渗进去,只留下枚烧变形的铜戒指——那是他从首富家顺手牵来的战利品,上面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富”字,此刻在幽绿的磷火下泛着诡异的光,像只盯着人的眼睛。
阴影里传来窸窣的响动,像有成百上千只虫子在爬,细细密密的声音挠得人耳朵发麻。很快,一个捧着琉璃罐的瘦小人影走出来,那人佝偻着背,几乎要弯成一张弓,脸深深藏在兜帽里,只能看见一截突出的下巴。罐子里爬满银色的小虫,每只都长着密密麻麻的脚,爬动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看着让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绿大暗(舔了舔唇角,舌尖滑过干裂起皮的嘴唇,眼里闪着贪婪的光,像饿了很久的狼盯着猎物)“跟着他们,”(指尖敲了敲石座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记住,别惊动。等他们跟海兽斗得两败俱伤,灵力虚弱得连火都点不起来时,再动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琉璃罐上,声音里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绿大暗“朱雀的血肉,最适合养这些小家伙了。温热、鲜活,还带着至阳灵力的腥甜,能让它们长得更快,牙齿更利,连骨头都能嚼碎。”
绿大暗(嘴角咧开个残忍的笑)“等养熟了,就让它们一口口啃掉朱雀主魂的灵脉,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往上爬,让他在清醒中感受灵脉被啃噬的疼,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瘦小人影(声音像破锣被敲了一下,嘶哑得几乎听不清,还带着点颤音)“那……那灵珠碎片呢?要是主魂没了,碎片跑了咋办?”
绿大暗(冷笑一声,笑声像冰块撞在一起)“碎片?你以为它能跑去哪?”(指节叩了叩画像上的灵珠)“灵珠主魂和碎片本就同根,主魂没了,碎片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除了乖乖归位,别无去处。到时候,整个灵珠都是我的囊中之物,谁也抢不走。”
瘦小人影(犹豫了一下,又问)“那……那几个跟着的小子,还有那个小丫头片子,要不要一起……”
绿大暗(眼神一冷,黑雾在他指尖打了个转)“碍事的,就处理掉。但别坏了我的事,尤其是那个小丫头,她是碎片的化身,没了她,灵珠补不全。”(语气变得狠戾)“要是搞砸了,你就跟刚才那个废物一样,变成石缝里的泥。”
瘦小人影赶紧点点头,头埋得更低了,捧着罐子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像道没影子的风,连脚步声都没留下,只有罐子里虫子的“沙沙”声越来越远。
绿大暗缓缓站起身,黑袍扫过石座,带起一阵阴冷的风,露出后面嵌在岩壁里的画像——画上是百年前的朱雀一族,为首的男子眉眼明亮,像盛着太阳,胸口的灵珠闪着赤红的光,连画纸都仿佛被映得发烫。
他伸出手,指尖抚过画像上男子的脸,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泥,蹭得画纸留下几道污痕。
绿大暗“百年前,你们朱雀一族毁我巢穴,把我们的族人赶到不见天日的地缝里,”(语气淬着毒,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们杀我父兄,把刚出生的孩子丢进岩浆,听着他们哭喊着化成灰;把我们的长老钉在祭坛上,让太阳晒得皮肉开裂,让鹰啄食他们的眼睛……”
绿大暗(声音越来越激动,指尖用力戳着画像)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斩草除根?以为暗影族就该被踩在脚下?现在,该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剜心之痛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画像里的灵珠,戳出个黑洞。石洞里的磷火突然剧烈摇晃,光芒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脸一半亮一半暗,竟和画像上朱雀男子的侧脸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化不开的怨毒,像积了百年的寒冰,连光都照不进去。
绿大暗(对着画像低语,声音里带着疯狂的快意,还夹杂着磨牙般的声响)“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会让朱雀一族彻底覆灭,一个活口都不留。我会把你们的灵珠染上暗影的颜色,让它永远散发着腐臭,永世不得超生,在黑暗里为我们族人赎罪!”
他抬手一挥,黑袍盖住画像,溶洞里又恢复了死寂,只有磷火还在幽幽地烧着,映着满地的黑泥,像个张开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