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池底的火焰正沿着岩壁的缝隙往上爬,橙红色的火舌舔过凹凸不平的石面,在丁程鑫脚边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他垂着眼,长睫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只有那双漆黑的瞳孔,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映着池中央翻滚的岩浆,却连一丝涟漪都荡不起来——仿佛那能将千年寒铁熔成汁水的炼狱,不过是洛阳城护城河里,一汪映着云影的静水。
“哐当”一声巨响,石门被灵力震得粉碎。马嘉祺冲进来时,带起的风卷得岩浆里的火星噼啪乱跳,落在他的衣襟上,烫出一个个细小的黑洞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被两个暗影族架着的丁程鑫身上:颈间那枚象征凤凰血脉的朱砂印记,已经褪成了淡粉色,像块被雨水泡了整夜、褪了色的胭脂;胸口的凤凰灵珠每跳动一下,就有一缕灰黑色的雾气渗出来,在他月白色的衣袍上晕开斑驳的痕迹,像极了被顽童泼了墨的宣纸。
马嘉祺“阿程!”
马嘉祺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掌心的灵力光刃瞬间凝成三寸青芒,朝着架着丁程鑫胳膊的暗影族劈去。可刀刃还没碰到对方的黑袍,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气弹开,震得他虎口发麻,光刃险些脱手。
绿大暗慢悠悠地转过身,兜帽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一张爬满黑气的脸。那些黑气像细小的蛇,在他皮肤下游走、翻滚,把眼窝衬得愈发深陷,嘴唇却红得诡异,像刚喝饱了血
绿大暗“别急着救人啊,”(笑起来,声音里带着齿间漏风的嘶嘶声,像蛇吐信子)“来都来了,就好好看看你的小凤凰,是怎么变成我手里最锋利的刀。”
他突然抬手掐了个诡异的诀,指尖的黑气顺着手臂缠上丁程鑫胸口的灵珠。“嗡”的一声,灵珠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灰光,丁程鑫的身体瞬间绷得笔直,像被无形的线拽紧的木偶。他的掌心缓缓浮起一团灰黑色的灵力,带着蚀骨的寒气,不偏不倚地朝马嘉祺的心口推去。
张真源“小心!”
张真源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伴随着核桃串破空的呼啸。那串核桃在马嘉祺身前炸开一片金色光盾,两团灵力撞在一起的巨响震得石窟顶簌簌落下石屑,有碎块砸在马嘉祺的肩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丁程鑫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心口像是被岩浆直接浇过,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马嘉祺“阿程,是我啊。”
马嘉祺放轻了声音,一步一步往前挪。手臂上被暗影族浊气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却奇异地没有被周围的黑气灼伤,反而在石面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红梅。
马嘉祺“你看看我,”(指尖几乎要碰到丁程鑫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我们说好要回洛阳城的,记得吗?东市口王大爷的糖画,你总爱让他画凤凰,说比你自己的原形好看。上次庙会,你还抢了我手里的糖画,说‘马嘉祺的手艺没王大爷好’,这些你都忘了吗?”
丁程鑫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涟漪,快得像岩浆里溅起又瞬间湮灭的火星。绿大暗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掐诀的指尖猛地用力,更多的黑气顺着他的手腕缠上灵珠
绿大暗“动手!别让他的废话扰了心神!”
灰黑色的灵力再次袭来,这一次带着山崩地裂的力道。刘耀文拽着宋亚轩往前扑,草环在他掌心突然绽开刺眼的青光,与宋亚轩指尖跃动的朱雀火交织成半透明的防护罩
“砰”的一声巨响,防护罩被震得剧烈摇晃,两人连连后退了七八步才站稳,宋亚轩踉跄着扶住刘耀文的胳膊,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衣襟上,像落了一朵残梅。
宋亚轩“他的灵力在被黑气逼着暴走,”(擦掉嘴角的血,声音里带着急意)“灵珠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会炸的!到时候别说神智,连魂魄都留不住!”
贺峻霖突然拽着严浩翔往岩浆池边冲,尾巴上的红绸带在风里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弓弦
贺峻霖“凤凰属火!”(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岩浆是天地间至阳之物,说不定能烧散他体内的黑气!”
严浩翔“你疯了吗?”(竹杖狠狠插进石缝,杖头的貔貅雕刻突然发出愤怒的低吼)“他现在连神智都没有,掉下去就是飞灰!你想让马哥亲眼看着他化成烟吗?”
贺峻霖“飞灰也比变成傀儡强!”(猛地转过身,红绸带突然甩出,精准地缠住绿大暗的手腕)“马哥!试试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老东西操控!”
张真源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老巫祝笔记里的句子——“凤凰族类,浴火而生,血火相融,可涅槃”。他猛地抬头,将灵力灌注在声线里,喊得整个石窟都在回响
张真源“马嘉祺!贺儿说得对!凤凰能涅槃!用你的血引他的火!”
马嘉祺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丁程鑫胸口那枚被黑气缠得只剩一点残红的灵珠,突然收起了掌心的灵力光刃
下一秒,丁程鑫的掌风带着刺骨的寒气袭来,狠狠印在他的肩头。“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闷响在寂静的石窟里格外清晰,马嘉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反而趁势抓住了丁程鑫的手腕——那截断了的红绳还攥在他手心,此刻被两人的血浸得通红,像一条刚从心口剖出来的血管。
马嘉祺“阿程,醒醒。”(额头抵着丁程鑫的额头,呼吸里都是岩浆的灼热气息)“我知道你在里面。想想洛阳城的灯笼,去年上元节,你偷着把灯芯拔长,结果烧了半盏灯,还哭着说‘马嘉祺你不准告诉别人’;想想你藏在我枕下的桂花糖,被耗子啃了半块,你抱着我哭了一整夜,说‘那是我特意给你留的’;想想我……”
马嘉祺(声音哽咽了一下)想想我答应过你,要在洛阳城的老槐树下,给你系一辈子的红绳。”
丁程鑫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漆黑的瞳孔里突然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胸口的灵珠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有无数只蝉在里面嘶吼、挣扎。绿大暗见状怒吼一声,黑气如毒蛇般猛地缠上马嘉祺的脖颈,勒得他眼前发黑,窒息感瞬间涌了上来。
绿大暗“找死!”(声音里满是暴怒),“敢扰我傀儡的神智,我先让你变成枯骨!”
就在这时,张真源的核桃串突然爆开刺目的金光,像一轮小太阳,将缠在马嘉祺脖颈上的黑气震开一瞬
张真源“就是现在!”(喊道)
马嘉祺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发力,带着丁程鑫往岩浆池扑去。
绿大暗“不——!”
绿大暗的嘶吼声在石窟里回荡,像被踩住尾巴的野兽,尖锐得刺耳。
两人坠入岩浆的瞬间,马嘉祺下意识地抬手,死死护住丁程鑫的后颈。灼人的热浪裹上来时,他听见丁程鑫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那截断了的红绳突然从他手心滑落,飘向岩浆深处,却在接触到池面的刹那,“腾”地燃起了鲜红的火焰——像极了那年洛阳城庙会,他替丁程鑫赢来的那盏莲花灯,灯芯烧得正旺,映得两人的鼻尖都泛着红。
丁程鑫“马嘉祺……”
一个模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岩浆的灼热气息。丁程鑫的指尖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执拗。
马嘉祺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丁程鑫漆黑的瞳孔里,那团红绳燃起的火焰正烧得越来越旺,把眼底的墨色一点点逼退,露出底下藏着的、像岩浆一样滚烫的光。
马嘉祺“阿程……”(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岩浆池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丁程鑫的身体周围开始浮现金色的火焰,像一层温暖的茧。胸口的凤凰灵珠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那些缠在灵珠上的黑气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像被投入滚油的蚂蚁,正一点点被焚烧殆尽。他身后的金色尾巴缓缓舒展,被黑气染黑的绒毛簌簌脱落,露出底下崭新的、泛着金光的绒毛,像撒了一把碎星子。
宋亚轩“是涅槃之火!”
宋亚轩惊喜地喊道,掌心的朱雀火突然窜高了三尺,与岩浆池里的火光遥相呼应,在石窟顶上映出一片温暖的橙红
宋亚轩“他醒了!凤凰火在护着他!”
刘耀文看着那团越来越盛的金色火焰,突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草环从掌心滑落,滚到脚边:
刘耀文“吓死我了……还以为真要成灰了。”
严浩翔(扶着贺峻霖站在池边,竹杖在地上顿了顿)“别高兴太早,绿大暗还没解决。”
众人这才注意到,绿大暗正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地看着岩浆池中的火焰,周身的黑气翻涌得像沸腾的水
绿大暗“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咬牙切齿地说)“以为涅槃就能逃出去?这石窟是用万年寒铁铸的,就算他烧成金凤凰,也别想带着你们飞出去!”
贺峻霖“那可不一定。”(红绸带在掌心转了个圈)“老东西,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等阿程出来,第一个烧的就是你这团黑雾!”
绿大暗冷笑一声,正要抬手施法,岩浆池中央的火焰突然暴涨,金色的光芒几乎要将整个石窟照亮。
岩浆池中央,丁程鑫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睛里不再是空洞的漆黑,而是盛满了岩浆般的滚烫光芒,凤凰灵珠在他胸口明灭,每一次跳动都与他的心跳同频。他低头看着还护在自己后颈的马嘉祺,抬手轻轻抚上他被灼伤的脸颊,指尖带着凤凰火的温度,却温柔得像拂过洛阳城的春风。
丁程鑫“我说过……”(笑起来,眼角还沾着岩浆的热气,睫毛上甚至挂着一颗小小的火珠)“就算断条腿,也得笑着扑进你怀里。”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火焰猛地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金凤凰,展开的翅膀几乎遮住了半个岩浆池。他小心翼翼地用翅膀卷起马嘉祺,载着他冲出了岩浆池。凤凰的尖啸声震得整个石窟都在颤抖,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绿大暗被这股力量逼得连连后退,脸上的黑气都在晃动。
丁程鑫“想跑?”(金凤凰的嘴里发出丁程鑫的声音,带着火焰的灼热)“偷了我的灵珠,操控我的神智,就想这么算了?”
绿大暗(脸色剧变,转身化作黑烟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子,咱们后会有期!”
金凤凰盘旋一周,缓缓敛去周身的火焰,变回了丁程鑫的模样。他稳稳地落在马嘉祺身前,尾巴上的金毛比以前更亮,像镀了层阳光。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崭新的红绳,银铃在绳上轻轻晃动,发出的清脆响声,像极了洛阳城早春的第一声鸟鸣。
马嘉祺“欢迎回来,阿程。”
马嘉祺抬手,替他拂去发间的火星,掌心的伤口被凤凰火的余温轻轻舔舐着,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丁程鑫抓住他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与他的缠在一起,打了个死结——是他们小时候在洛阳城学过的同心结,越挣扎越紧,再也解不开的那种。
丁程鑫“我回来了。”
他说,声音里还带着刚从火焰里走出的微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刘耀文突然凑过来,手里还捏着那枚草环,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刘耀文“丁哥,你可算醒了!刚才马哥把你往岩浆里带的时候,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宋亚轩也走过来,朱雀火在他指尖跳了跳,轻轻落在丁程鑫的手腕上,替他驱散最后一点黑气
宋亚轩“感觉怎么样?灵珠还疼吗?”
丁程鑫(摇摇头,笑着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绳)“不疼了,你看,它比以前更亮了。”
贺峻霖拽着严浩翔的竹杖,尾巴尖扫了扫丁程鑫的衣角
贺峻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下次可别再被人抓了,害得我们跑断腿。”
严浩翔(敲了敲他的脑袋)“别胡说,丁哥也不想啊”(顿了顿)“你今天还怪聪明的
贺峻霖(仰起头)“当然啦”
岩浆池的火光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红绳缠着红绳,像把两颗心,紧紧捆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