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金铃脆响划破寂静,云蘅旋身甩出水袖。缀满银铃的裙裾飞扬间,簪头突然迸出一缕异香——这是她晨起时抹在簪尖的“牵机引”,沾肤即溃。
窦昭的茶盏忽然倾翻。
青瓷碎裂声里,她霍然起身指向云蘅
窦昭这舞姬所戴金簪,分明是上月英国公府失窃的御赐之物!
满座哗然中,云蘅的足尖恰踩在最后一个鼓点上。
她保持着飞天揽月的姿势,感觉到窦昭的侍女已逼近身后。
窦昭九鸾衔珠乃内造监独门工艺,鸾尾第三根翎毛该是七道金丝
窦昭拾起碎瓷走向舞池
窦昭可你这簪子——
寒光乍现,碎瓷直刺云蘅咽喉!
云蘅仰面折腰避开杀招,金簪却已被窦昭攥住。血珠顺着她指尖滴落,窦昭翻转簪身冷笑道
窦昭翎毛是九道金丝,这正是先帝赐给我祖母的陪嫁
簪头血珀突然裂开细纹,云蘅嗅到极淡的苦杏仁味——窦昭竟在触碰时下了毒。
宋墨窦姑娘好眼力
宋墨的声音自东首传来。他披着玄狐大氅斜倚凭几,手中把玩的正是同样制式的九鸾金簪
宋墨只不过你手里那支是赝品,真的在此
满庭灯火忽暗,他掌中金簪竟在黑暗中泛起幽蓝萤光,鸾鸟眼中嵌着的分明是南海夜明珠。
云蘅的指甲掐进掌心。昨夜宋墨逼她交出金簪时,她确实调换了簪头宝石,却不知他何时仿制了整支发簪。
更可怕的是,那支赝品此刻正在窦昭手中渗出毒粉。
窦昭砚堂哥哥莫要玩笑
窦昭将金簪掷向宋墨
窦昭这赝品上的‘牵机引’,可不是英国公府的手段。
簪子在空中划出弧线,眼看要刺入宋墨心口——
云蘅突然旋身跃起,用齿咬住飞来的金簪。毒粉沾唇的刹那,她故意踉跄跌进宋墨怀中,染毒的唇瓣擦过他耳垂
云蘅(陆昭宁)世子爷这出戏,妾身的命可赔不起
宋墨扣住她后颈的力道几乎捏碎骨头
宋墨云姑娘的牙口,倒是比本王的暗卫更利索
他指尖抹过她唇上毒血,当着百官面含入口中
宋墨'牵机引'混了孔雀胆,窦妹妹下次下毒记得分量
窦昭的翡翠镯子撞在案几上裂成两半。
云蘅趁机将真金簪插回发间,簪尖擦过宋墨手背留下血痕
云蘅(陆昭宁)妾身愚钝,竟不知世子与窦姑娘这般熟稔
她在袖中碾碎解药,毒血混着药粉渗入他伤口——这是警告,亦是试探。
“放肆!”太后突然摔了琉璃盏。
老宦官颤巍巍捧来银盘,盘中躺着云蘅早前献上的贺礼:一尊血玉雕的送子观音。
此刻玉像双目泣血,在月光下显出“牝鸡司晨”四个阴刻小字。
窦昭率先跪拜
窦昭此乃天降警示,请太后彻查妖孽!
无数目光利箭般射向云蘅,她却在宋墨袖中摸到块硬物——是半枚染血的虎符。
宋墨臣有罪
宋墨突然扯开云蘅的衣襟,露出她心口朱雀胎记
宋墨此女乃臣私养的死士,今日种种皆为揪出辽王安插在寿宴的细作!
他掷出的虎符嵌入殿柱,缺角处赫然是云蘅那半块玉玦的形状。百官骚动中,窦昭的脸色比翡翠碎镯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