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府地宫的暗阁终年不见天光,石壁上凝结的冰霜泛着幽蓝磷火。云蘅握着火折子贴近墙缝时,听见宋墨在身后冷笑
宋墨再往前半步,你就能和令尊在地府团聚了
她指尖拂过青砖上的划痕——这是定国公暗卫独有的联络记号,三道长痕夹着两点凹陷,指向暗阁最深处的青铜兽首。
三日前从辽王尸身上搜出的钥匙,此刻正在她袖中发烫。
云蘅(陆昭宁)世子爷若怕了,不妨回去哄你的窦姑娘
她将钥匙插入兽首左眼,锁芯转动的刹那,整面石墙突然翻转。腐臭味扑面而来,数百具披甲枯骨持戟而立,围着一方鎏金供桌。
宋墨的剑鞘抵住她后腰
宋墨陆家的殉葬品,倒是比你更懂规矩
供桌上的乌木匣刻着九蟒纹,云蘅用焦骨簪挑开锁扣时,簪头的东珠突然爆裂——这是遇毒即焚的警告。
她撕下裙摆裹手,掀开匣盖的瞬间,密密麻麻的鬼面蛾扑出。
宋墨闭气!
宋墨将她拽到身后,火折子掷向虫群。烈焰中,蛾尸化作青烟,露出匣底泛黄的信笺。
云蘅瞳孔骤缩,那信上赫然是父亲的字迹:
衍拜皇后殿下:潼关之约不敢忘,待除宋氏,当与殿下共山河
火光照亮信尾朱印,竟是定国公私章与凤印交叠。云蘅的指甲掐入掌心,她认得那方私章——城破那日,父亲亲手将它沉入祠堂井底。
云蘅(陆昭宁)不可能…………
她踉跄后退,撞翻供桌下的陶瓮。骨灰倾泻而出,其中混着半枚烧焦的玉佩,刻着万皇后的闺名。
子时的凤仪宫飘着安神香,云蘅伏在殿梁上,看着万皇后对镜梳头。金簪挑起一缕白发时,皇后忽然轻笑
皇后看了这么久,还不下来?
云蘅翻身落地,焦骨簪直刺皇后咽喉
皇后杀了我,定国公就永远是逆贼。
她扯开衣襟,心口处纹着与密信上一模一样的凤印
皇后你父亲在这里留下最后一道军令时,血溅了本宫满脸
云蘅的簪尖颤抖着刺破皮肤,却在入肉三分时被剑鞘击飞。宋墨的手掌横握簪身,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皇后脚下的《女诫》上。
宋墨你以为我忍辱十年,只为让你当个莽夫?
他夺过密信按在伤口,血渍模糊了“共山河”三字
宋墨这封信的纸是岭南澄心堂制,而定国公薨于建武二十三年
他撕开信纸夹层
宋墨此纸产自建武二十五年
血珠在夹层棉纸上晕开,显出一行蝇头小楷:辽王敬上:凤印已仿,可乱宋陆。
云蘅如坠冰窟,她早该想到,辽王府的暗阁本就是陷阱。
殿外忽传来禁军脚步声,万皇后突然握住云蘅持簪的手刺向自己心口
皇后好孩子,让本宫教你什么叫死无对证...
宋墨的袖箭抢先射穿皇后右肩,箭头的磷粉遇血即燃。
宋墨走
他拽着云蘅跃上房梁,下方已是一片火海。万皇后的惨笑混在案桌与瓷器的相撞声中
皇后宋宜春那个废物,竟真以为本宫会替他养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