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在浓烟中回头,看见皇后将密信残片吞入口中。火光舔舐凤袍的瞬间,她恍惚看见皇后用唇语道出二字
海疆
四更的乱葬岗下着冷雨,云蘅抠着指缝里的血痂——那是宋墨夺簪时留下的。他正在焚烧染血的夜行衣,火光映出后背陈年鞭痕
宋墨现在信了?万皇后才是定国公案的真凶
她突然将人皮面具撕下按在他脸上
云蘅(陆昭宁)那你为何瞒我海疆的事?
面具内层赫然沾着盐粒——这是唯有东海战船才会用的粗盐。
宋墨捏碎面具冷笑
宋墨三月前窦昭嫁妆船沉没的位置,恰好在万皇后母族封地
他展开淋湿的舆图,指尖点着东海某处孤岛
宋墨这里关着真正的凤印匠人,昨夜已被灭口
云蘅的焦骨簪突然抵住他喉结
云蘅(陆昭宁)你早知道密信是假,却纵我刺杀皇后...
簪头磷粉簌簌飘落
云蘅(陆昭宁)宋砚堂,你究竟在帮谁铺路?
五更天,云蘅在破庙里醒来。供桌上的定国公牌位裂成两半,断面露出半张海疆布防图。宋墨的佩剑钉着一张血书:“万皇后乃东海巫女,其心腹左肩皆有鲛人刺青。”
她掀开衣袖,昨日被皇后攥过的左腕浮现鳞片状红痕。远处传来追兵马蹄声,窗棂上突然射入一支响箭,箭尾系着窦昭的翡翠耳坠——这是宣战的信号。
将布防图塞入焦骨簪空心处时,云蘅摸到簪内新刻的齿痕。这是宋墨独有的暗号,意为:烬中有生。
窦昭将翡翠耳坠浸入鹤顶红的瓷瓶时,铜镜映出继母何氏阴鸷的笑脸。
何氏那妓子每日申时饮雪梨羹润喉
何氏指尖摩挲着鎏金护甲
何氏鸨母收了咱们三百两金叶子,自会换碗哑药进去
窗外细雨斜打入轩,窦昭看着药汁在耳坠凹槽凝结成珠
窦昭听说‘千机哑’要混着人血才起效?
她突然划破手腕,鲜血滴入药瓶泛起青烟。何氏惊退半步,这个素来温婉的嫡女,眼角竟攀上几分疯癫的艳色。
申时的醉月阁飘着甜腻的香粉气,云蘅盯着青瓷碗边沿未拭净的金粉——这是何氏陪嫁瓷器特有的描金工艺。
鸨母堆着笑将玉匙递到她唇边
鸨母姑娘近日劳神,特意炖了血燕雪梨羹
云蘅腕间银铃轻晃,袖中鬼面蛾磷粉悄然落入羹汤。汤面泛起细密气泡时,她突然捏住鸨母下颌将汤灌入其口
云蘅(陆昭宁)妈妈先替奴家尝尝咸淡
鸨母凄厉的干嚎卡在喉间,指缝渗出黑血——窦昭给的竟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何氏倒是小瞧了你
屏风后转出戴帷帽的何氏,手中弩箭对准云蘅咽喉
何氏可惜这醉月阁七十二道门窗,今夜全都落了锁。
云蘅撞翻烛台,火舌瞬间吞没茜纱帐。浓烟中她撕破衣袖,就着鸨母尸身的血在素帛上疾书。
腕间银铃被箭矢击碎,她索性将铃中铁珠嵌入字迹——这是定国公暗卫的密语,唯有对着火光才能显现。
何氏的弩箭射穿她左肩时,云蘅正将血帛系在鬼面蛾足上。磷粉遇热自燃的刹那,数百只毒蛾带着火信破窗而出,在暮色中宛如流动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