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玥站在那片殷红的血泊中，朝着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手术剪，剪刀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

墙上的血色涂鸦不知何时已经蔓延成了完整的画面：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者正将针管缓缓刺入孕妇的腹部，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残忍的一瞬间。那些从裂开肚皮里钻出的婴孩们，背后都长着透明的蝴蝶翅膀，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颤动。

“该给孩子注射第二阶段药剂了。”老医生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哑。他的声音像是夹杂着骨骼摩擦的声音，每说一个字都让人不寒而栗。他身上的白大褂下摆不停地滴着黑血，玻璃义眼掉落后，露出一个爬满蛆虫的空洞眼眶，那景象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我毫不犹豫地抱起小玥，用力撞开了安全通道的门。门外的台阶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沾着血迹的儿童拖鞋，每一只鞋子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某个被遗忘的故事。

当我们冲进地下停尸间时，四周的冷冻柜突然全部弹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三十七具女性尸体整齐地坐了起来，她们的心脏位置都插着相同的淡青色针筒。最年轻的那具尸体抬起头来，她溃烂的脸颊上赫然长着一颗和我一模一样的泪痣，那一刻，我的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秒，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一直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