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是桑延。
温以凡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温以凡，你最近还好吗？”桑延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担忧，失去了平日的傲慢。
温以凡没有回答，只有微弱的抽泣声从喉咙深处溢出。她握紧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温以凡？你怎么了？”桑延的声音变得急切，背景音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桑延……”温以凡的声音轻如蚊呐，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那里曾有一轮明月，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如果我死了，你觉得能见到江挽月吗？”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随后是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刺入耳膜。
“你在哪？！”桑延的声音从未如此严厉，带着刺骨的寒意。“告诉我你在哪！现在！立刻！”
温以凡轻声说出地址，然后挂断了电话。她看着手中的药片，缓缓送向嘴边。白色的药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是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
她倒了一杯水，一片接一片地吞下。每吞下一片，心中的痛苦就减轻一分。她想象着江挽月的笑容，那个永远温柔的女孩，如今却永远消失在了大海深处。
窗外的雨滴拍打着玻璃，像是无声的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拍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死寂。
“温以凡！开门！”桑延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温以凡没有回应，药片已经吞下大半。她靠在床头，感觉身体渐渐变得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该死的！”门外传来一声怒吼，随后是撞击声。
一下，两下，三下……
门锁终于不堪重负，桑延踹开门冲了进来。他的头发凌乱，衣服被雨水浸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看到温以凡手中的药瓶和苍白的脸色，桑延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冲上前，不顾温以凡的挣扎，强行将手指伸进她的喉咙，试图让她吐出药物。
“吐出来！快吐出来！”桑延声音嘶哑，眼中满是恐惧。
温以凡虚弱地推拒着，但桑延的力气远胜于她。她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的东西被强行逼出。
“救护车马上到，坚持住！”桑延一边拨开温以凡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一边颤抖着拿出手机确认救护车的位置。
温以凡模糊的视线中，看到桑延脸上的泪水不断滑落。这个平日里傲娇毒舌的男生，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渗出血丝。
“为什么要这么做？”桑延声音哽咽，“你以为这样就能见到她了吗？”
温以凡闭上眼睛，不愿回答。她只想沉入黑暗，逃离这无尽的痛苦。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
桑延一把抱起温以凡，跑出房门，他无视大伯一家震惊的目光，抱着她冲向楼下等待的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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