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
桑延对着照片轻声说，眼神复杂。
“你还在笑。”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如果你知道温以凡要去找你，还会笑吗？”
桑延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仿佛能触碰到那个永远停留在记忆中的女孩。那个他们都深爱着的女孩。
“我们都好想你。”
桑延的声音哽咽，一滴泪水滑落，砸在手机屏幕上。
“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病房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桑延迅速擦去眼泪，抬头看见护士拿着药走进ICU，给温以凡输液。他的目光追随着护士的每一个动作，生怕她会伤害到温以凡。
夜色渐深，桑延靠在椅子上，疲惫不堪。他闭上眼睛，却看见江挽月的笑脸。她总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像一束月光，照亮他和温以凡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以凡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看到洁白的天花板，然后闻到消毒水的气味。
她转头看见桑延趴在床边，听到动静立刻抬头。他眼睛通红，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他的衬衫皱巴巴的，领口处还有干涸的血迹。
看到温以凡醒来，桑延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床边，俯视着她，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愤怒和恐惧。
“温以凡！”
他声音嘶哑，像是哭过很久。
“别做这些傻事了好吗？！”
温以凡别过脸，不愿直视他的眼睛。她的嘴唇干裂，喉咙因为洗胃而火辣辣地疼。被强行拉回人世的痛苦和对江挽月的思念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面对桑延的质问。
桑延伸手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他的手指微微用力，留下淡淡的红痕。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温以凡眼中泛起泪光，她从未见过桑延如此失控。平时傲娇毒舌的他此刻眼中只有赤裸裸的恐惧。
“我只是太累了……”
她的声音虚弱，带着哭腔。
“没有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江挽月肯定不希望在天堂见到你！”
桑延声音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他一向骄傲，极少在人前流泪，此刻却泣不成声。
“我也不能让她见到你，这样她肯定会怪我的！”
他低下头，嘴唇紧抿，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绪。突然，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在温以凡的病号服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花。
“我害怕江挽月赌气，躲起来不见我……”
桑延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深深的恐惧。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害怕我以后死了，也见不到她。”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痛苦地剖开两人伤口。温以凡看着桑延脸上的泪水和嘴角的血迹，心中某处坚硬的壳被击碎了。
她第一次真正理解，她不是唯一一个被江挽月的离去击垮的人。
她伸出手抽了张纸巾，递给桑延示意他擦去嘴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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