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冰冷的嗓音响起。
那跪地求饶的程九方，不知何时已爬到大门口，正要拉开门栓。
听到声音，程九方吓得魂飞魄散，他回头一瞥，眼中是疯狂。
程九方不顾一切地扑向离他最近的苏挽月，企图将她抓作人质。
苏挽月的眼睫剧烈颤动，呆立在原地。
她的身体，在程九方扑来的前一瞬，向左侧挪动寸许。
这次挪动，让苏挽月恰好避开程九方的手，也让程九方因为扑空而身形不稳，后背完全暴露。
一枚漆黑的铁蒺藜裹挟破空之声，精准地钉入程九方的后心。
唐柔甚至没有看结果，已经开始擦拭指间的另一枚暗器。
程九方身体僵住，低头看了看穿胸而出的尖刺，软软地倒了下去。
战斗结束了。
浓郁的血腥气混杂檀香，形成诡异且令人作呕的味道。
左丘超然走到管八方的尸体旁，捡起那根金刚降魔杵，掂了掂，又嫌恶地扔开。
“空有一身蛮力，下盘不稳。”他做出评价。
邓玉函默默将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归入鞘中。
萧秋水走到苏挽月面前，他身上的杀气尚未完全褪去，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没事了。”
苏挽月缓缓抬起头，小脸毫无血色，沾满泪痕的眼眸里满是惊惧与后怕。
她看着萧秋水，目光空洞。
萧秋水的心又被揪了一下，他伸出手，想安慰苏挽月，却又顾忌男女之防，手停在半空。
“我……我没用……”苏挽月的声音发颤，“我只会尖叫……只会添乱……”
“不是的！”萧秋水立刻反驳，语气急切，“你没有添乱。如果不是你……刚才……”
他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妥。
难道要告诉一个闺阁千金，她无意间的惊吓，恰好创造了杀人的良机？
这太残酷了。
唐柔扶着墙壁，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方才的变故也让他心神消耗不小。他看着苏挽月，眼神复杂。
这个姑娘，总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状况，可她的状况，总成转机。
这是巧合？
唐柔心里，升起疑窦。
但他再看苏挽月那副被吓得六神无主、随时都会晕厥过去的模样，又将疑窦压下。
或许，真的只是运气。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邓玉函开口，打破了寂静。
“嗯。”萧秋水点头，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此地不能久留。”
萧秋水走到程九方的尸体旁，蹲下身摸索。
“你在找什么？”左丘超然问。
“傅天义的下落。”萧秋水头也不抬，“这两个人只是爪牙，真正的头目一定还藏在别处。”
然而，一无所获。
“看来，线索断了。”唐柔叹了口气。
何捕头死了，金钱银庄的人也死光了。
秭归城里，他们成了睁眼瞎。
“那个……”
苏挽月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苏挽月被看得有些无措，小手绞着衣角，“我……我听到那个胖子……就是那个程九方，他提到了一个词……”
“什么词？”萧秋水立刻追问。
“是……‘无形’？”
苏挽月不太确定地歪了歪头，努力回忆着，“我听到他跟那个拿棍子的人说，‘无形’办事，他们放心……”
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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