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往事

夏栀踮脚取下檀木书架顶层的相框时，一缕月光正斜切过百叶窗，在她手背上镀了层银边。褪色的芭蕾舞鞋忽然从玻璃夹层滑落，缎面足尖沾着干涸的血迹，鞋头凹陷的弧度竟与霍云深锁骨那颗红痣完美契合。

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的深夜。霍云深站在消防通道的威亚上教她调整呼吸，月光从生锈的铁窗缝隙漏进来，在他绷直的后背拖曳出流动的银线。"小时候被绑在废弃剧院，他们用铁链拴住我的脚踝。"他的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在雪地，"每天只能对着镜子跳天鹅湖，直到血腥味混着汗渗进趾缝。"

夏栀指尖抚过足尖鞋边缘细密的缝合线，那是上周在道具间发现的。当时以为不过是旧戏服，此刻却在月光下泛云纱般的光泽。"后来呢？"她的喉咙发紧。

霍云深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满地散落的剧本复印件。那些标注着"红痣特写"的页角泛着淡蓝荧光，像暗夜中的星子。"十二岁那年遇到穿白大褂的女人。"他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红痣下方隐约可见蜈蚣状的疤痕，"她说疼痛是最好的老师，教我用伤疤跳舞。"

片场的脚步声骤然逼近，夏栀慌忙把舞鞋塞进剧本夹层。下一秒就被霍云深拦腰抱起，后颈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看来有人需要补习斯坦尼体系的情感爆发课。"他咬在她耳垂轻笑，掌心却稳稳托住她发抖的膝弯。

消防通道的安全门被风掀起，月光如瀑布倾泻而下。霍云深将她抵在墙角，呼吸扫过她额前碎发："那年绑匪的美工刀划开我锁骨时，"他指尖抚过疤痕，"我数着血珠在地板上的形状编舞，直到警察破门而入。"

夏栀忽然想起剧本第十八章新增的吻戏彩蛋——两人在旋转楼梯追逐时，霍云深总会不自觉摩挲锁骨。此刻他后背紧贴着她的小腿，呼吸交织间她看清男人眼底翻涌的暗潮："所以那些眼泪戏......"

"都是真的。"霍云深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转圈，足尖鞋在地上划出完美弧线。月光穿过他扬起的指尖，照亮西装内袋露出的天鹅绒首饰盒："从今天起，"他在她耳边低语，"我的所有疼痛记忆都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