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诊所的档案室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初千临和白裴并肩坐在电脑前,翻阅着二十年前的新闻报道。
"这里,"初千临指着屏幕,"事故调查报告显示,当时鬼屋里有四个孩子。"
白裴的手指微微发抖:"但我只记得三个..."
"可能因为创伤,你的记忆出现了断层。"初千临转头看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白裴摇头,继续翻动页面:"必须找到真相。"
初千临注意到他的脸色依然苍白,起身倒了杯热茶:"喝点水。"
白裴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初千临的手:"谢谢。"
两人的目光在昏黄的灯光下相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初千临率先移开视线:"我联系了当年的消防队长,他愿意接受采访。"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初千临犹豫了一下,"如果你状态不好的话..."
"我没事。"白裴放下茶杯,"这次换我开车。"
初千临挑眉:"你确定?"
"总不能一直让你照顾我。"白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也该学会面对了。"
初千临的心微微一动。他收拾好资料:"那今天就到这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白裴站起来,却突然踉跄了一下。
初千临及时扶住他的腰:"还说没事?"
白裴靠在他肩上,呼吸有些急促:"只是有点头晕..."
"我送你。"初千临的语气不容置疑。
车上,白裴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初千临不时瞥他一眼,发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在想什么?"初千临问。
"在想..."白裴轻声说,"如果当年我能记住更多,也许就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初千临打断他,"我们都只是孩子。"
白裴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微光:"千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初千临握紧方向盘:"因为...我们是同事。"
"只是同事?"白裴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初千临感觉耳根有些发烫:"专心休息。"
白裴轻笑一声,又闭上眼睛。
到了白裴的公寓,初千临坚持送他上楼。开门时,白裴突然说:"要不要进来坐坐?"
初千临犹豫了一下:"好。"
公寓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初千临注意到钢琴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年幼的白裴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那是我妈妈,"白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是个钢琴家。"
初千临的心猛地揪紧。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钢琴家,也选择了离开。
"要听我弹一曲吗?"白裴走到钢琴前坐下。
初千临点头。白裴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德彪西的《月光》缓缓流淌。初千临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初千临睁开眼,发现白裴正静静地看着他。
"很美。"初千临说。
白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千临,我..."
突然,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初千临及时扶住他:"怎么了?"
"没事,"白裴靠在他肩上,"只是有点累。"
初千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药味。他轻轻环住白裴的腰:"休息吧。"
白裴抬起头,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初千临的心跳突然加快,他感觉白裴的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襟。
"千临..."白裴的声音很轻,"我可以..."
初千临低头,吻住了他的唇。白裴的唇瓣有些凉,带着淡淡的茶香。初千临感觉自己的理智在崩塌,他加深了这个吻,感受着白裴的回应。
良久,他们才分开。白裴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迷离:"我以为..."
"我也以为。"初千临轻声说,"但现在我知道了。"
白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明天..."
"一起去。"初千临抚摸着他的后背,"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初千临感觉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白裴的呼吸变得平稳。
他轻轻抱起白裴,将他放在床上。正要离开,白裴却抓住了他的手:"别走..."
初千临的心软了下来。他在床边坐下,握着白裴的手:"我在这里。"
白裴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慢慢闭上眼睛。初千临看着他沉睡的容颜,突然觉得,也许治愈的过程,就是从学会依靠彼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