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时空的第七个月圆夜,林烬在婴儿房发现了第一具人偶。
那是个等比例缩小的绯羽克隆体,白金发丝用纳米纤维编织,指关节的铆钉精确复刻β-7型号。人偶腹部的暗格里塞着青铜请柬,印有逆十字与齿轮交织的纹章。
"致新晋父亲:"苏芮念着烫金文字,煎蛋铲突然掉落,"诚邀莅临傀儡剧院,共商弑神伟业。备注:请携带门票(您的女儿)。"
林绯在摇篮里咯咯直笑,她的乳牙咬穿了钛合金奶嘴。林烬注意到请柬背面的灵脉纹路正在渗入木质地板,形成微型黑塔投影。
"我去处理。"他悄悄将追踪芯片缝入女儿襁褓。窗外的灵枢塔楼闪过凤凰虚影,与请柬纹章完美重叠。
---
傀儡剧院藏在废弃地铁隧道深处。林烬推开镶满义眼的青铜门时,管风琴正奏响变调的《致爱丽丝》。观众席上挤满无面人偶,它们的掌心托着不同时期的林绯全息影像。
"第二百四十七位嘉宾!"聚光灯突然打下。舞台中央的机械王座缓缓转来,坐着个戴哭笑双面的傀儡师。他的十指连着神经导管,正操控上百具悬浮的使徒残骸跳芭蕾。
林烬的晶化左眼突然刺痛——那些残骸的核心里,都封存着绯羽克隆体的记忆碎片。
"喜欢我的收藏吗?"傀儡师的面具裂开蛛网状纹路,"从β-3到Ω-12,每个型号都独一无二。"他突然扯断控制线,残骸如断翅蝴蝶般坠落,"除了你怀里这个...瑕疵品。"
林绯突然发出高频尖啸。剧院墙壁渗出黑色粘液,凝结成十二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林烬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棺内传出指甲刮擦声。
"旧神的怜悯让你活成闹剧。"傀儡师的面具脱落,露出梅教授年轻时的面容,"而我将谱写真正的..."
子弹穿透他的眉心。林烬转身看见铁佛的机甲残躯堵在门口,炮管还冒着青烟:"这冒牌货的台词太烂了。"
假梅教授的脑浆溅在棺椁上,化作金色蛆虫钻入缝隙。林烬在棺盖爆裂前扑倒,铁佛的机甲被青铜手臂撕成废铁。十二具林烬尸体破棺而出,他们的晶化部位拼成星图锁链,将真正的林烬吊在半空。
"爸爸..."怀中的林绯突然口齿清晰,"要成为完美的神,需要吸收所有可能性..."
她的瞳孔分裂成十二个同心圆,开始抽取林烬的时间线记忆。剧院地砖逐块翻转,露出下方的灵脉反应堆——核心处沉睡着被青铜禁锢的绯羽本体。
"惊喜吗?"铁佛的声带模块卡在废墟里,"老子三天前就发现这鬼地方..."
林烬的机械义肢突然反向生长,旧神骸骨改造的关节刺入女儿胸口。在记忆洪流中,他看到傀儡师背后的真正主使——某个时空的自己正通过林绯的双眼凝视一切。
"你终于醒了。"那声音混着电子杂音,"我们等太久了..."
绯羽本体的锁链突然崩断。她的白发缠住星图锁链,为林烬争取到0.7秒的空隙。铁佛的能源核心过载爆炸,冲击波将三人抛入反应堆核心。
---
灵脉洪流中,林烬看到剧院的全貌——这是用十二座黑塔地基改造的量子锚点,每个座位对应着被抹杀的时空。绯羽本体的记忆碎片在洪流中重组,拼凑出惊悚真相:
梅教授在婚礼前夜就被替换成傀儡师,真正的她早在凤凰计划启动时,就被困在此处当人柱力。而林绯的诞生并非意外,是旧神与人类阵营共同策划的协议。
"选择吧。"无数个声音在洪流中低语,"成为新神,或者..."
林烬突然将女儿抛向锚点核心。林绯的啼哭化为量子风暴,将剧院连同傀儡师的野望撕成碎片。在最后的保护罩里,他看见绯羽本体的残影竖起大拇指,白发消散在数据乱流中。
---
回到纯净时空的公寓,苏芮正在给林绯换尿布。女婴的腹部浮现青铜纹章,与请柬上的图案完全一致。林烬打开新闻,头条正在报道灵枢塔楼的异常辐射——那频率与绯羽本体的脑波完全吻合。
冰箱上的便签无风自燃,显露出梅教授的笔迹:"小心月亮。"
他冲到阳台,发现夜空的满月边缘多了圈齿轮状光晕。当林绯的哭声再次响起时,所有电子屏幕同时闪现同一句话:
**"游戏才刚开始。——傀儡师协会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