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月用力握紧拳头,指甲嵌进了手心里,虽然血没有流出来,但已经出现了皮下出血。努力的保持着清醒,乱糟糟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两个念头。第一个就是不能让钟诚简得逞。第二个,是希望阮澜烛出现。她没有心思感叹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竟然会开始寄希望于他人。
美人在怀,钟诚简根本顾不上马上把张满月带回房间,满心满眼都是一睹碍眼的衣服下面是怎样的世外桃源。
一点,一点,解着张满月的衣服,衣领被解到胃的地方,露出滑嫩的胸口,钟诚简觉得自己要被她身上的香味迷晕。
张满月用尽了力气去摆脱钟诚简,在他看来也只是小打小闹,纹丝不动。
张满月滚开,你敢碰我,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这样不绝如缕的话语此时对钟诚简来说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钟诚简你放心吧,你死之前我一定好好对你,毕竟我是你最后一个男人,你也是我第一个女人。
张满月你要杀我?
钟诚简不是我,是田燕,变成鬼以后也不要来找我,去找她。
张满月就算我死了,也有人不会放过你的。
钟诚简你说祝盟?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
钟诚简边说,边用手轻抚着张满月的脸,到脖子...
张满月用手想挣脱,可没有一点用,她根本就用不上力气。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谈过恋爱,难道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之前,还要被这个恶心的散发着汗臭味的男人侵犯?
张满月的脑子里浮现出张日山、吴邪和张起灵的脸,到最后,还是要把替自己报仇的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至于阮澜烛,只能说一声有缘无份,自己刚刚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就要失身于他人。
姐姐,对不起,没能替你完成任务。
头越来越沉,眼皮也逐渐睁不开。张满月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被噩梦缠身了这么久,这几十年总是断断续续的,直到姐姐死后便每晚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忽然,一阵熟悉的清冷又令人安心的味道冲走了那股酸臭味。
阮澜烛别怕。
张满月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阮澜烛着急担心的脸。
张满月阮...澜烛。
阮澜烛我在,睡吧,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张满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灵魂仿佛坠入黑暗一般,睡得很沉很沉。

阮澜烛将张满月的衣服纽扣一个一个系上,手指被气得颤抖,动作有些笨拙。等扣好所有的扣子,阮澜烛的视线落在了躺在地上挣扎着的钟诚简身上。
钟诚简看着阮澜烛抱着张满月,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胸口被踹的剧痛让他无法站起来,只能一点一点向后挪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阮澜烛身上的怒气,眼中的凶狠似乎能将自己生吞活剥。
刚刚钟诚简被踹飞落地时发出了巨大声响像地震了一般,田燕知道大概是出了意外没有出去查看,心里盘算着办法。谭枣枣和凌久时跑出去就看见张满月倒在阮澜烛的怀里,阮澜烛愤怒的像是周围都起了一层黑烟一般的令人压抑,钟诚简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凌久时怎么了?
阮澜烛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久时超人的听力听出阮澜烛的声音都在颤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经历这么多从未见过阮澜烛如此,他一向都是胸有成足,从没如此失控。
钟诚简是是是是,是田燕下的药,都是她的主意。
凌久时下药?
凌久时和谭枣枣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凌久时你个人渣!
凌久时冲上去拎起钟诚简的脖领,对着脸打了好几拳,钟诚简的鼻子和嘴都往外止不停地流血。
谭枣枣凌凌哥,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谭枣枣嘴上这么说,作势要去拉住凌久时,可脚却停在了钟诚简的身子旁,不停的踹着。
天知道阮澜烛多想亲自动手,但现在满月在他的怀里,他不可能再放开。
阮澜烛钟诚简,是吧?如果你有命出去,就给我等着。
阮澜烛抱起张满月,之前他就知道张满月很瘦,却没想到这么瘦,抱在怀里很轻,加上满月此时不均匀的呼吸,就好像马上要在自己怀里飞走一样。阮澜烛只能抱的更紧。
凌久时和谭枣枣也跟着阮澜烛离开,离开前谭枣枣恶狠狠地踹了一下钟诚简的下体。
谭枣枣猥琐男!
阮澜烛将张满月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心疼又温柔地帮她理了理发丝,摸了摸脸颊。眼神突然变得凶狠,直起身子就要出去,被凌久时拉住。
凌久时你要干什么去?
阮澜烛有些人嫌自己命太长,我就帮他一把。
凌久时你是想去找钟诚简还是田燕?
阮澜烛挨个找。
凌久时祝盟,你冷静一点,就算你不找他们,他们又能活到什么时候?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阮澜烛他们多活一天,都对不起小尹。
凌久时祝盟,相信我,不用你动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过了这么多门应该也见得多了。倒不如你留在这,好好陪陪她。
阮澜烛没有应声,但听话的坐在了床的一边,看着昏睡中地满月,静静地看着,陷入了深深的后怕中。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刚刚没有毫无缘由地想念满月,他没有出来,没有发现,一切会进展成什么样子。
阮澜烛轻轻地打开了张满月握拳的手,就看见手心里的月牙印记。拉起她的手,轻柔的亲吻着她的手心。阮澜烛能感觉到自己心口一阵痉挛般的疼痛感。他知道自己将一生都无法从对她的爱意中抽离出来,他也不准备抽离,就这样沉沦,挺好的。
爱人是软肋,亦是盔甲。
就这样安静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凌久时将灯打开。骤然之间的明亮惹得满月眼皮微动。
凌久时钟诚简说是田燕下的药,田燕把安眠药带了进来。可又是什么时候给小尹吃下的呢?早饭不可能,我们都在一起,她没有时间下药。
阮澜烛你们在屋子里,小尹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谭枣枣没吃过什么,喝过...水。水杯一直放在屋子里,田燕比我们两个回去得早,有机会下药。
谭枣枣水...是我递给她的。
谭枣枣相通的瞬间,心里除了担心又多了一层情绪,愧疚。
阮澜烛许晓橙,你怎么会这么蠢?
谭枣枣的眼眶红润,眼泪沾满了眼眶,转来转去马上就要掉下来。
张满月和她有什么关系?
张满月虚弱的声音钻进在场三人的耳朵里,三人赶紧凑了过来。
阮澜烛有没有哪不舒服?
张满月头有点沉。
阮澜烛见张满月想坐起来,连忙帮忙把枕头放在了她的身后,扶着她坐了起来。
谭枣枣倒了一杯水,想拿过去,可想起张满月现在这样就是因为自己递上的那杯水,站在原地犹豫着,还是想把水杯放下。
张满月小橘子,我有点渴。
谭枣枣有些惊讶的看着张满月,将水杯拿起来,两个手十分郑重又有些小心的将水递给了张满月。
张满月谢谢。
张满月接过水,一口气全部喝掉,她觉得非常口渴,或许是和吃多了安眠药有关系。
张满月和你没关系,是我太不警觉了。
谭枣枣的眼泪彻底控制不住,一颗接着一颗的掉落。
谭枣枣对不起。
张满月别哭了,不是你的错,你别道歉。
张满月伸出手擦掉了谭枣枣的眼泪。
凌久时小尹,你可给我们担心坏了,尤其是祝盟。
凌久时的后半句纯粹就是为了让满月安抚一下现在随时爆发的阮澜烛。
张满月牵住了阮澜烛。
张满月谢谢你救了我。
手上的温度瞬间抚慰了阮澜烛暴躁的情绪,记忆中这是满月第二次牵自己的手。
阮澜烛你应该怪我。
张满月为什么?
阮澜烛我不应该怪许晓橙,是我自己到的不及时,我没保护好你。
谭枣枣怪我,我如果不递那杯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凌久时别争这个责任了,最应该怪的不是田燕和钟诚简吗?
凌久时田燕怎么敢下药,就不怕小尹醒了,咱们找她算帐吗?
张满月她认为打碎鸡蛋是禁忌条件,她指使钟诚简打碎我的鸡蛋,这样,我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阮澜烛你的鸡蛋呢?
张满月在小橘子那。
谭枣枣从左边的口袋里拿出了满月的鸡蛋。
阮澜烛你倒是信任她。
张满月昨天晚上我拆穿了田燕打碎曾如国的鸡蛋,感觉她可能会对付我。张星火死了,确定了禁忌条件一定和鸡蛋有关以后,我就把鸡蛋交给小橘子保管了。
张满月只是,没想到田燕竟然会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如果你没有出现,即使没有发现我的鸡蛋,田燕也一定会想办法杀掉我,再栽赃给门神。
阮澜烛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让田燕和钟诚简付出代价的。
阮澜烛晚上在这住。
阮澜烛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满月好,小橘子也在这住。
凌久时小尹现在都开始拖家带口的了。
张满月田燕很危险,我不可能让小橘子和她共处一室。
谭枣枣听到张满月的话,眼眶又忍不住的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