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我拿着刚打印好的文件，快步走入病房。

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温以凡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她的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了。在上课的时候突然被通知自己的爸爸出了事情，她肯定很慌乱无措吧。

唉。

"姐姐你来了......"

看到我来了，她立刻站起身。

我注意到，她声音有些哑。

我点点头，然后问了问温以凡爸爸的情况。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

他朝我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林律师，麻烦你了。"

"应该的。"

我正要说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林律师！"

温以凡的母亲冲了进来，她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中的慌乱。

"我听说你和我老公签了文件？"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然后狮子大开口。

“既然你这么有钱，能不能......能不能先借点钱给他治病？"

温以凡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在说什么？"

"以凡，你还小，不懂。"

她母亲急切地说。

"你爸爸现在需要钱做手术，林律师既然愿意资助你，那......"

"温太太。"

我打断她的话，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

"在谈钱之前，我想先给你看些东西。"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照片上，是她和另一个男人亲密出入酒店的画面。

温以凡凑过来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些照片......"

她母亲的声音在发抖。

“那个男人的身份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近一年，你转了他不少钱吧。”

“这些钱都是你和温先生的共同财产，按照相关法律规定，是可以追回的。”

“不过，您先看看这份文件吧。”

温以凡的爸爸还在吃惊中没有回过神来，而我却已经把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了她。

“什么！”

“他死后我不能再结婚！不能再要孩子！别欺负我不懂法律，这种条款是无效的！”

有没有效我当然知道。

我只是冷笑一声，然后道:

“也就是说，您在温先生去世后，非常想结婚再生孩子喽。”

我刻意强调了“非常”两个字。

温以凡的妈妈一下子就愣住了，她赶紧看向了温以凡，然后祈求道:

“以凡，你也不想让妈妈失去后半辈子的幸福吧。”

“再说了，这条款本来就不符合法律规定啊。”

温以凡的妈妈步步紧逼，温以凡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母亲一样，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墙壁，手指紧紧抠着墙皮，指节发白。

"以凡......”

她母亲想要解释。

"别叫我！"

温以凡突然尖叫出声。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爸爸？"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他每天工作到那么晚，就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

"够了。"

病床上的温爸爸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

他看向自己的妻子，眼神里是深深的疲惫：

"离婚吧。"

"老公！"

她扑到病床前。

"我知道错了，我......"

这个时候，我把另一份离婚协议书递到她的面前。

当然了，她看也不看。

不过也无所谓，我会让她把这一份离婚协议书签了的。

"出去。"

温爸爸闭上眼睛。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她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按下了呼叫铃。

很快，护士和保安进来，将她请了出去。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温以凡蹲在墙角，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抖一抖的。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以凡......"

温爸爸虚弱地唤道。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对不起......"

温爸爸的声音哽咽了。

"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温以凡扑到病床前，紧紧握住父亲的手：

"不是的，不是爸爸的错......"

我看着这一幕，默默退出了病房。靠在走廊的墙上，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透过病房的玻璃窗，温以凡正在给父亲削苹果，她的动作很笨拙，却格外认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