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世轮回，皆为卿故

北海的冰棺尽碎时，天地间只剩一株桃树。

瑶光立在树下，看枝头最后一朵花凋零。那花萼里嵌着枚银铃，铃芯燃着折颜最后的涅槃火，烧穿了九重天的星幕。

"值得吗？"

东华帝君的残魂从冰屑中凝聚，弑神戟尖挑着半枚桃核——核内封着折颜第一世剜心的记忆。

"他骗你九世，不过是为了......"

剑光掠过，残魂与桃核同时碎裂。

瑶光的白发缠住坠落的星尘，发梢金焰灼出八个字："十世轮回，皆为卿故。"

北海眼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三百年前折颜埋下的凤凰骨破冰而出。每根骨上都刻着瑶光的名字，笔锋从稚嫩到癫狂，最后那根却只画了并蒂双桃——是他剜心前用血画的。

"夫人，接酒——"

虚空里突然传来折颜的笑声。瑶光抬手接住坠落的玉壶，酒液泼洒处，冰封的北海眼竟开满桃花。每一朵都映着往昔：初遇时他藏在桃树后的偷望，涅槃时他攥着她一缕发的执念，还有最终消散前那句未出口的......

"我要做你生生世世的劫。"

酒壶见底时，北海已化作十里桃林。瑶光倚着树干阖眼，腕间银铃忽被清风拨响。

"这位仙子，可要讨杯喜酒？"

她睁眼，见少年折颜执扇而立，鬓角别着带血的桃花。

夜华的龙吟自云端传来："第十世阵眼已成，请战神归位！"

瑶光却将战甲抛入北海，指尖金焰凝成嫁衣："告诉他，本君要休个长假。"

三千年后，凡间酒馆的说书人总爱讲：北海有株双生桃，一树结果一树花。结果的那株酿着三界最烈的酒，开花的那株藏着最锋利的剑。

偶尔有醉客说，曾在月下见白衣仙人执剑起舞，剑穗银铃响处，满树桃花皆化金焰，烧亮了十万里星河。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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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案上搁着未写完的戏本，最末页晕开一滴陈年酒渍。

"——哪有什么十世涅槃，不过是想与你多走几程红尘。"

纵焚心为烬，亦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