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闭门静养,我才堪堪恢复精神。其间想起裴公子行事狠辣,赵公子蛮力过人,沈公子昨夜在我颈间留下的齿痕犹在。杨公子虽温柔体贴,却总爱用甜言蜜语哄人。既然避不过这轮番承恩,倒不如想个法子——
"小翠。"我望着廊下立着的侍女开口,"去工部定制一张六尺宽的檀木大床,无需上漆,要天然原木的。"她屈膝应下时,我又补了句:"放出风去,就说本宫风寒已愈。"
三日后,那张新制的大床被抬进暖阁。五位公子果然联袂而至,沈公子抚着床沿暗榫轻笑:"殿下这是要效仿汉成帝与赵合德?"赵公子则直接掀开衾被检查填充物:"蜀锦软枕倒还合用。"
我斜倚在贵妃榻上温言道:"今夜诸位便在此歇下吧。"说着指了指东首的衣架:"公子们的衣服都一并安置妥当。"
烛影摇红时,五位公子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裴公子先解了外袍:"既来之则安之。"他话未说完,赵公子已将我横抱起来:"本公子倒要看看这大床经不经得起折腾。"沈公子见状忙拨弄琴弦:"且慢!先来一曲助助兴..."自此,我与五位公子共居一院。每至更深,耳畔总响起"该谁侍寝"的争执声。我蜷在软枕间暗笑,反正不过是砧板鱼肉,由着他们争去便是。
三月后的清晨,我伏在妆台前干呕不止。待太医诊完脉,五位公子竟将诊室围得水泄不通。"恭喜殿下,喜脉滑利。"话音未落,沈公子已扣住太医手腕:"可辨得出是男是女?"赵公子直接将他扯开:"本公子的孩儿定是虎豹之姿!"
我望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众人抚额轻笑:"这孩子倒成了抢手的香饽饽。"杨公子忽然握住我手腕,指尖掠过腕间淡青色血管:"莫不是那日在梅林..."话未说完,裴公子已将药碗重重搁在案上:"都消停些!太医说需静养三月,严禁房事。"
此后三个月,五位公子倒真成了贴心人。沈公子每日晨起煎安胎药,宋公子遍寻西域进贡的阿胶,赵公子更是将练武场改成了花圃。我倚在摇椅上看他们忙前忙后,忽觉腰间旧疾竟好了大半。
"殿下,该喝药了。"小翠捧着青瓷碗进来时,我正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出神。院角传来争执声,抬眼便见赵公子揪着沈公子衣领:"这株红珊瑚是我从南海寻来的!"裴公子抱臂冷笑:"不过是俗物,我这昆仑玉才..."
我望着满地狼藉轻笑出声,腹中胎儿忽然踢了一脚。摸着渐渐隆起的小腹,忽觉这样的日子倒也不坏——至少...这孩子会有五个爹爹宠着。
娠中三月,母皇携二位皇姐亲临探视。母皇执我手温言道:"须得静养,万不可再如婚前那般胡闹。"我低首应诺,待她们离去后,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补品暗自叹气。
窗外传来黄鹂鸣啭,恍惚想起婚前溜出宫去,在梅林与郑公子在赌场开赌,如今腹中日渐隆起,连廊下几步路都要小翠搀扶。五位公子倒是体贴,每日变着花样调理膳食,只是沈公子总往汤里搁玫瑰花瓣,说是能养颜。
"殿下,该喝安胎药了。"小翠捧着青瓷碗进来时,我正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出神。东角门忽然传来喧哗,抬眼便见赵公子揪着宋公子衣领:"这千年人参是我从拍卖场高价购买的,天下独一无二"裴公子抱臂冷笑:"不过是草木,我这还有温玉,有去凉减暑之效,可比你那强多了,你那是一次性物品,吃完就没有了,我这可保终身"。
"殿下,公子们依旧时有争风吃醋之举?"我望着廊下争执的身影轻笑。在这日常的吵闹中,五位公子的举止虽显孩子气,却也透着几分真心。轻抚着腰间玉佩,我望向庭院中初绽的并蒂莲,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倒也不坏——毕竟在这宫里里,能有五人真心相待,已是上天恩赐。想来待孩儿出世后,这满院的啼笑喧闹,终会酿成细水长流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