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城郊一栋长期无人打理的别墅内。牧白踩着院子里尚带露水的杂草,推开一扇沉重的门。
别墅内的装潢是十几年前时兴的风格,在岁月的摧残下透出一种古朴老旧的气息。牧白并不多看,他总觉得这里的空气里浮动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于是径直走向二楼。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躺着一个被摔破的盆栽,他俯身捻了一点土壤,还带着一点湿润,像是不久前才被人浇过水。
楼梯的尽头通往二楼幽深的走廊,头顶声控灯忽地亮起,光线延伸至走廊最深处。木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此刻显得分外清晰,一步步,停在里边藏在昏暗中的房间外。
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牧白被兜头照来的阳光惊了一瞬,最末尾的房间正对着别墅的后花园,此刻窗帘大开着,能看见比前院更茂盛的草木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
“左手边,柜子里第二格后面。”
牧白按照曾延的话,按动一块小小的木板,弹出一个木盒。
里面放了一部手机,一支录音笔,还有一张叠的皱巴巴的纸。
手机和录音笔里的内容被牧白一一检查过,确定无误后小心收起来,至于那张纸,在事先和曾延的交流中并没有被提起。
他将白色的纸张展开,最显眼的位置上写着一行字——居民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下方的具体信息一栏中写明死者名叫周函,死于十年前。
十年前,许多地方尚未开发,就连牧白如今所在的学校也是七八年前建成投入使用的,确定和自己所需的东西无关后,牧白将纸重新叠好,收进那个木盒,推回原位。
正值秋色正浓,郊区枫叶开的红艳,牧白在路边打了辆车,前往C市市局。
出租车上正放着本市的热点新闻,提到最近舆论正热高三学子跳楼事件。这样的事情年年有,但大都掀不起什么风波,无非归结于中式教育和家庭关系的错。
与从前不太一样的是,这次的死者曾延是政府官员的独子,跳楼的地方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个可怖的计划:
我们决定要好好教训他。
大丽花说他傲骨难折,我偏不信。如果只是简单的肉体上的折磨,怎么能看见他底下肮脏的灵魂呢?
孤独是一个最纯粹的灵魂体现方式,他的灵魂是冷的。
亲眼目睹死亡会让冰山融化,很有趣。
一个人可怜会引起众人的同情,假使他可恨呢?
我们中有人背叛了,他的结局会被更改。
纸条背面画着一栋高楼,一个小小的火柴人站在顶楼,正往下看着。
这张纸条影影绰绰的提示大家这起跳楼事件并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有一群魔鬼,赶着无辜的人走向深渊。
市局接待了一个自称知晓内情的学生。
“他们很享受折磨人的过程。”
牧白看着对面刑警的眼睛,
“大丽花是他们最成功的战利品,MDMA能让人潜移默化接受很多事,手机里的视频能够佐证。”
刑警想起那段视频,一群穿着校服的男孩正围着一个女孩,强制性往她嘴里喂药片一样的东西。
“视频里的脸都很清晰,是你拍的?”
“当然不是,拍视频的人已经被逼死了,亲眼目睹了大丽花的死亡之后,他选择跳楼。在此之前,把这些证据交给了同为受害者的我。”
“可是你的同学说,曾延和你关系算不上好。”
“临危受命,毕竟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