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之上坐落着一处偌大的宅院,宅院门上的牌匾为『女宅』,简洁明了。
柳姑娘看了一眼过桥的路,当他们几人从桥上经过后,桥头的另一端再次吊起,俨然给断绝了后路,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好请客的样子,与她所想的鸿门宴差不了多少。
给他们划船的船夫领着几人来到女宅前,手语比划,『几位客人请稍等,容我先去敲门请示。』
“不用,我们自己来!”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此处宅院的肖紫衿越过船夫上前,欲要推门而入时,不慎一脚踩在了门前的暗砖机关。
李相夷急忙喊道,“紫衿!”
千钧一发之际,船夫忽然朝肖紫衿扑去,不偏不倚躲过了门匾后射出的暗箭,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李相夷与乔婉娩连忙过去察看肖紫衿,而柳姑娘却来到那位起身的船夫身旁,她拿出手帕递给船夫,“多谢,擦一下手。”
船夫并未去接她给的手帕,而是向后退了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并比划道,『护送几位客人安全到宅院是我的职责,姑娘客气了。』
柳姑娘接着试探,“擦一下吧,还是说你觉得这手帕被我放了什么东西,怕我别有用心?”
为了不再惹起旁人注意,船夫只好从柳姑娘手中接过手帕,在接过的一瞬,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心单孤刀。”
闻声柳姑娘眼眸暗了暗,刚才近距离接触的一瞬间,她仔细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心里的猜测有了五六分,但只是相似不足以证明什么。
起码目前看来哑巴不是真哑巴。
小插曲过后,女宅的院门从里打开,负责管事的丽娘出来迎接几位贵客,她所过之处花香萦绕,是沾染上院子里的桂花香。
丽娘身姿窈窕,杨柳细腰,说起话来更是轻声轻语,宛若一阵春风拂过。
她道,“我叫丽娘,是女宅中的管事,接下来由我领诸位先去大厅休息,稍后主人和单公子就会来与诸位用膳。”
在丽娘的介绍下,众人对女宅有了简单的了解,也就一句话的事,女宅中只有做客时才会有男子进入,旁时除了主人身边的贴身护卫以外,宅中只有女子。
丽娘让另一位姑娘带柳姑娘、乔婉娩和角丽谯去院子后的汤泉沐浴,谁知李相夷却忽然拽住了柳姑娘,并替她婉言道,“柳姑娘不喜多人沐浴,她不需要,跟着我即可。”
玉莲有些为难,“这…用膳前沐浴是我家主人的规矩,若是不愿奴家不好交代。”
“入乡随俗,我去去就回。”柳姑娘回眸看向李相夷,示意他松手。
可本就因为柳姐姐跟船夫刚才‘眉来眼去’行为而吃醋的李相夷说什么都不肯。
柳姑娘无奈的叹口气,拽住他来到一旁说起悄悄话,“女宅中有古怪,既然用膳前沐浴是此处的规矩,难道你要放任那两位姑娘被单独带走?”
“我有自己的用意,你听话些。”
李相夷并非不讲事理,他又怎会看不出女宅中的异样?
他只是对自己太没信心。
“姐姐,若有危险一定要快速逃离,我不希望你置身于危险之中。”李相夷叮嘱道。
她会心一笑,“小孩,你更该如此。”
随后柳姑娘几人跟着玉莲往左侧的小院中走去,丽娘带着李相夷等人来到了右侧的厢房中熏香更衣。
看着府中准备好的白衣,肖紫衿总觉得有种跟发丧的感觉一样,“这么不吉利的白,我怎么觉得跟要送葬一样…”
李相夷突然问了一句,“紫衿,你知道阿娩为什么总怼你吗?”
“为什么?”肖紫衿问。
“因为你不仅蠢,废话还多。”已经换上了白衣的笛飞声说道,他的答案跟李相夷想说的差不多。
差的……不算太多。
肖紫衿愣了两秒,李相夷原以为以他的脾气至少要跟笛飞声怼两句,谁知肖紫衿却什么都没说,乖乖换好,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瞧着李相夷略显意外的表情,肖紫衿得意的挑眉,像只斗胜的铁公鸡走出去,暗搓搓的心想道,“相夷肯定觉得以我的急性子会跟笛飞声吵起来,可惜他想错了,我又不傻,跟一个武痴吵吵岂不是真显我傻?何况我又打不过那个武痴,要是被他揍了岂不是更惨?”
孰重孰轻肖紫衿自认为他分得清。
李相夷抿唇一笑,“还真是意外,难得。”
笛飞声冷声道,“自作聪明。”
走出门外的肖紫衿接连打了两声喷嚏,下意识裹紧单薄的外衣,“这什么料子,一点都不保暖…”